段执敲了敲门,没等丁思渺同意就推开了,他拽着于零的胳膊把人扯了进来,刻意咳嗽了两声引起丁思渺注意,紧接着对于零说:“你也不小了,要为自己犯的错误负责任,和人家道歉。”
于零低头看着脚尖,捏着鼻子嗡了一声:“报意思。”
丁思渺转过头,神色木然地看着俩人,他们说话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却没能被语言神经分析出背后的含义。
实际上,她还沉浸在刚才校长那番话里出不来,那几乎可以算是明晃晃的威胁。谈校长问她,如果自己中途向丁思渺的学院提出要求,遣返丁思渺,那她的保研机会是不是也就随之泡汤了?而像她这样学基础科学出身的重点高校的学生,如果仅仅是读到本科毕业,前途不能说一片灰暗,至少也是大打折扣。
这番话令丁思渺如坠冰窟,她只是一步走错,就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跨越几千公里,耗费一整年的时光,纠纷中,学校领导不仅不站在她这边,反而用前程要挟,迫使她低头。偏她还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要挟极其有效。
明明错的是他们。
段执在于零头上呼了一巴掌:“你给我好好说话。”
于零只好立正站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丁思渺的眼圈刹那红了,她觉得十分委屈,但不知道该委屈给谁看,这里可没人愿意和她感同身受。
她眨了眨眼,逼回眼眶的热意,拎起自己的包起身道:“你和谁道歉?我吗?可不敢当。”
说完,她看也不看门口的两人一眼,侧身挤了过去。
外面雨势更大了,丁思渺既没伞又没雨衣,教师宿舍还在另一栋小楼,离此处有二十米的空地,无遮无挡,她把包护在胸前,一低头跑进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