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从谦的这句话令在场的其余三个人都吃了一惊。于伟明和岳初没想到只不过隔了一夜,他居然就把前妻的死轻轻放下。姚莉则喜出望外,她赌对了,鲁从谦对她余情未了。
她继续示弱卖惨:“我一时糊涂,你知道的,先先从小就不喜欢我,不接受我,可是我太想要做一个母亲,这么多年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如愿,眼看年纪越来越大,我……我担心先先她终有一天会把我赶出家门。从谦,我真的只是叫赵金龙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就好,我没想到他居然想要先先的命……”
“你给了赵金龙多少钱呢?”鲁从谦低声问,“三百万都给了他?”
姚莉为了向鲁从谦表示忠心,什么都不再隐瞒:“给了他两百万,他答应做完之后就离开这里,但是他受了伤,又是在脸上,不敢出门。我只能再给他找一个住处,帮着他养伤……”
“孩子是他的?”鲁从谦并没有动怒,用最寻常的语气问。
姚莉盯着他的眼睛,一瞬间变身困于猎人牢笼的小鹿,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混乱,眼泪适时的落下:“是他,是他强暴了我……”
她的哭泣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内中含有屈辱、恐惧、痛苦。如果于伟明和岳初不曾听过她与鲁先先对质的录音,如果他们未曾了解过姚莉曾经做下过什么,他们一定会被她的痛苦和忏悔感动,对她产生同情。可是现在,他们只感到身上一阵阵的起着细小的鸡皮疙瘩,她比赵金龙那种直来直去的坏蛋可怕多了。怪不得能欺骗、拿捏鲁从谦十多年,她真的将女人的优势利用的淋漓尽致。
鲁从谦轻轻拍她的背:“你受苦了。”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块手帕,为她擦干眼泪,却又带着埋怨说道:“可是我怎么跟先先交代呢?你毕竟杀了她的妈妈,这个孩子,对自己不太在乎,可是对芳菲的死却是耿耿于怀,她为了查清楚芳菲的死,不惜一次次以身涉险。她现在把我当成你的帮凶,连面都不肯跟我见。莉莉,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姚莉脸上顿现的红晕又消散,她不顾手上的针头,抓住鲁从谦的手:“我可以向她证实你跟闫芳菲的死确实没有关系,你那时候压根不认识我。”
鲁从谦无奈的看着她:“怎么证明呢?”
于伟明的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鲁从谦果然是鲁从谦,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姚莉已经被鲁从谦划入黑名单,她绝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姚莉皱着眉头想对策,她全然忘记需要隐瞒的内容:“我那时候还跟廖昌在一起,我是他的女朋友,就连去文城都是我和他一起去的。是我想要抢到鲁先先,我想要把她送给别人去养,那样就算你找到闫芳菲,也会因为她丢了孩子恨她,你们再也没有复合的可能。这是我的计划,本来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我没想到闫芳菲她居然为了孩子连命都不要了。她拿着菜刀往廖昌的身上砍,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廖昌那种人都被她吓住了,他比她强壮多少倍,赤手空拳打向她的头、她的胸和背,闫芳菲身上到处是血,可她就是不倒下,就是挡在门前,我就说她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能迸发出超出常理的力量……”
“不,不是疯子,是母性,是母亲对孩子的爱。”岳初听不得她不断诋毁闫芳菲,出言相讽,“你不懂,而且你永远不会懂了。”
鲁从谦比他沉着冷静,像是没听到她对自己妻子的不恭,问道:“你呢?莉莉,你当时在哪里?”
“我被闫芳菲的疯狂吓坏了,只好躲到楼梯拐角,直到她和廖昌一起倒在血泊中,我听到传来警笛声,就走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病态的、黄色而干燥的手,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白嫩肌肤,在一夜之间打回原形。
“你拿走了什么吗?”鲁从谦将她额前的碎发整理一下,这动作让姚莉又一阵感激的抽噎起来,她点点头:“我拿走了廖昌的手机,我担心手机会暴露我。”
鲁从谦转眼看向于伟明,于伟明轻轻点头。
“莉莉,这些话你可能还要在法庭上再说一遍。”鲁从谦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我和先先都会去听审。还有,我会给你请一位律师,你放心就好。”
姚莉眼中含着泪水,恋恋不舍却又很乖顺的点头。
于伟明站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
鲁从谦轻轻拍拍她的头,像之前那般亲昵,转身走出病房,出门之后,向在门外等候的秘书要了一张消毒纸巾,他用力的擦了手,将纸巾狠狠的扔进垃圾桶。
走出病房楼,临分别的时候,于伟明问了一句:“你会为她请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