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她很聪明,也懂得人性,更有耐性。她没有在芳菲去世后立刻跳出来,而是蛰伏了两年,才慢慢走进我的生活,她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她的发型、衣服、妆饰,全部按照我的心意来,我本来以为我和她是天作之合,谁知道啊,这都是她精心伪造的,说句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几个月之前,我发现她有些变化,就叫秘书查了帐,账面上少了三百万,她还准备了护照,这些都没有跟我提起过。我本来以为她想要跟我分手,或者在外面有了新欢,没想到,她居然想要杀了我的女儿,还为自己找好退路,预备着事情败露之后潜逃出境!”
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心头怒火熊熊燃烧,他可以接受姚莉背叛,甚至打算给她一笔分手费,但他不能容忍她来算计自己的女儿!
“姚莉说她怀孕了。”于伟明带着几分笑意看向鲁从谦,“没想到你这把年纪了,威风不减呐。”
鲁从谦不加隐瞒,将对姚莉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我早就结扎了,这个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于伟明怔住了,重复了一遍:“不是你的。”接着又问了一句:“那是谁的?”
鲁从谦一提到姚莉和她的孩子,眼神里控制不住的厌恶:“这你得问她去了。我也只是今天才得知这个消息。”
“不是,”于伟明倒不是为姚莉辩护,而是述说一种可能性,“结扎也不是万能的吧,万一有漏网之鱼呢。”
于伟明冷道:“她一直都想要孩子,一直都想。我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执着,所以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叫她怀揣着一个希望也好。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是我的,这一点我还是能够确定的。”
鲁从谦这人看起来温文尔雅,骨子里却冷酷无情,他和姚莉算得上势均力敌。
于伟明放开这个不说,继续问他:“三百万去了哪里?你有没有继续查?”
鲁从谦摇摇头:“那是她应得的,她说都买药了,我也就假装相信。”
“还有这封信。”鲁从谦把姚莉伪造的信交给于伟明,“艾红托我转交给你。这是姚莉的罪证。我想她当年写下这一封信的初衷,除了不想让闫家人寻找芳菲,还有就是离间我和闫家人之间的关系。她想的很长远。”
于伟明接过信,随手装进证物袋。
“还有,等你们审讯过姚莉,能不能把她当年怎么对待芳菲的细节跟我说一说?我作为家属,应该有权利知道。”临走之前,鲁从谦留下这么一句话。
姚莉的衰老似乎就在一瞬间,她的眼角、唇边多出很多细纹,脸色蜡黄,眼睛下面一片青紫。
“你要知道,赵金龙、武进、张翠华、孙秀娟目前已经全部到案。我们手里有录音、物证、人证,你也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即便你什么都不说,目前掌握收集的证人证言和痕迹物证可以组合出你作案的主要环节,能构成完整的证据链,完全可以定罪。”岳初严肃的看着她。
“你们想让我说什么呢?”她有气无力的瘫坐在讯问椅上,“是关于闫芳菲,还是关于鲁先先?”
“先说闫芳菲吧。”于伟明也想知道她当年的手段,“你怎么使用了一石二鸟的计策,除掉了闫芳菲,也摆脱了廖昌。”
“我曾经以为我很幸运。”姚莉的嗓音都变得苍老,“年纪轻轻就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虽然是在乡镇卫生院做一名普通的护士,却比我们父母兄弟姐妹要强很多,我年轻,业务好,长得也不错,身边追求我的人很多,我很骄傲,总觉得得找一个英俊、有钱、家庭出身好的男人,才不辜负上天待我一番美意。”
“可是我没有等来我的白马王子,却等来一个恶魔。廖昌被人捅了刀子,送到我们卫生院包扎,那天刚好我值班,就这么被他看上。等他伤好以后,就开始不断骚扰我,每天等在我们科室门外,都知道他是亡命徒,没人敢招惹他,更没有人敢管他。我曾经报过警,但警察来了以后他就走,警察一走他就来。不仅去医院,还去我们家,我们家都是老实人,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左邻右舍渐渐的传出风言风语。人不都说‘好女怕缠郎’,就这么过了半年,我也就只能跟他交往。”
“在一起以后,我才真正掉进地狱。刚开始他还知道珍惜,好言好语,日子一久,他就露出本来面目,对我非打即骂,我的工资全部上缴给他,自己的吃穿住用还得另外想办法,他每天游手好闲,喝醉了就打架,或者打我。我身上每天都是青一块紫一块,一年到头穿着长裤长褂,就是不想叫人看我的笑话。直到有一次,他从我身上翻出一百块钱,那是我的加班费,他非得说是我出去卖挣来的,把我打得头破血流,我爬着出家门,央求过路的人把我送到卫生院,才保住这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