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冬跟杜锦城?”成浩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听听你在说些什么。他们俩怎么可能混到一块去?”
“世界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嘛。”冯智渊还在信口胡说。
鲁先先却不想再听下去,她觉察到身边这两个人都不可靠。闫飞翔的行踪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泄露给鲁从谦,鲁从谦才派来舅舅把闫飞翔带走。两个人之中更可疑的当然是成浩川。鲁从谦喜欢跟成浩川打电话询问鲁先先的近况,而且成浩川明显有更多独处的时间。
“我下去吃点东西。”鲁先先找个借口,“你们俩把这里卫生搞一搞吧,灰尘挺大。”
“小鲁总,”成浩川受到冯智渊的影响,也这么叫起来,“我陪你去吧,现在这么多人都找你麻烦,你别乱跑。”
“就在公安局旁边,怕什么?”
鲁先先大摇大摆的走出写字楼,转个弯,打一辆出租车。她要去明德中学,她要告诉妈妈的那些同事们,她的妈妈闫芳菲不是自杀,精神也没有问题,她是个勇敢慈爱的母亲。
明德中学还是一如往常般宁静,像一片不被世俗沾染的极乐净土。鲁先先在学校门外给齐斌打个电话,齐斌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他说他生病住院了,现在不在学校。
鲁先先便买了个果篮奔赴医院。
齐斌独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他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身体真不争气,还让你跑一趟。”
“齐叔叔,你得的什么病啊。”鲁先先看到门外写着心内科,揣测着是心脏类疾病。
“冠心病,已经搭桥了。只要一激动,就容易心绞痛。”他勉强笑一笑,“老喽,不中用了。”
鲁先先有点犹豫了,现在这种情况,适不适合跟他说陈年往事呢。转念一想,妈妈毕竟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就算跟齐斌是好朋友,也不至于会刺激到他。便说:“我问过办案的警察了,我妈妈不是自杀,她是为了保护我,跟歹徒搏斗,身受重伤去世的。齐叔叔,我希望你能帮我妈妈正名,跟你的同事们、朋友们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门外走进一个提着暖壶的中年妇女,她将暖壶狠狠的放到床头橱下,抬起眼睛剜鲁先先一眼,带着无名的恨意:“你是谁?”
鲁先先虽有些癫,但起码的礼貌还是懂得的,她自我介绍:“我叫鲁先先,是齐叔叔同事的女儿。”
“鲁先先?”她的目光犹如一条毒蛇吐着信子,“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鲁先先愣住了,她不明白这恶意从何而起,茫然的看向病床上的齐斌。齐斌一张脸通红,捂着胸口,挣扎着站起身,他很气愤的看着女人:“你发什么疯?怎么能这么跟孩子说话!”
“我说你为什么突然发病,原来是那死了的老妖精的女儿又来勾搭你了!”女人言辞激烈,不顾同病房病人和陪护投来的目光,“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阴魂不散吗?”
她似乎很享受当众羞辱鲁先先的感觉,干脆转过身面对着她:“你妈妈是个精神病,你有没有遗传到她的优良基因啊?”
“闭嘴!”齐斌发了怒,扬手要来打她,却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床边,痛苦的皱着眉头呻吟。
她指着鲁先先怒骂:“你和你妈闫芳菲都是祸害,害人精!”语言已经无法发泄内心的怨气,她冲上前来挥舞着双手想要打鲁先先。鲁先先个子比她高,推她一把,扭身跑出病房。
还是病友看不下去,按了呼叫铃。护士和医生涌进病房,鲁先先趁机逃了出来。
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指着她的鼻子痛骂她了。
柳冬的忿懑有情可原,可这个初次见面的女人的满腔憎恨由何而来。看得出来,她应该是齐斌的妻子,她恨闫芳菲以至于也恨自己。妈妈绝对不可能介入到别人的家庭,鲁先先泪眼婆娑的站在医院前的人行道上,她急着找到依靠和安慰,再一次的拨通了艾红的电话:“阿姨,我想见你。”
艾红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鲁先先的身边,她们在一家家常菜馆的包间见面,饭店老板是艾红的朋友,给她们送来几样可口的饭菜,便关上门,不再叫人来打搅。
鲁先先从起床后几乎没有吃过东西,食欲战胜情绪,她就着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吃了满满一碗米饭。
艾红就像个慈祥的母亲,满眼是爱的看着她吃,看她放下筷子,赶紧递上一碗用料很足的鸡蛋汤。
“是不是你爸爸凶你了?”艾红这时才问。
鲁先先摇头,问她:“阿姨,你认不认识齐斌?他也是明德中学的老师,也是我妈妈的大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