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户人家都不具备作案的条件,他们的家庭成员中并没有一个剽悍的男人。
走出最后一家,岳初眉头拧成一股麻花,看向物业经理:“你把其余几户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们一一联系走访吧。”
已经关门的那位温文尔雅的老先生突然又打开了房门,他向着岳初招招手,将他叫回家里,迟迟疑疑的说了实话:“我家楼上这家自从买了房,一直没有入住,都没装修,所以我们家特别安静。可前几天开始,就老觉得头顶上有人在走动,特别是晚上,我这人睡眠浅,有点动静就容易醒,连着两三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还想着怎么跟楼上沟通一下呢,谁知那天晚上就听说楼下有个小姑娘家进了强盗了。不过说来也怪,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楼上就再没有声响了。”
老先生的意思很明确,他也是个怕事的人,勉强笑一笑,掩饰心中强烈的不安:“我就在心里琢磨,楼上那人会不会跟强盗有什么关系。本来我不想多嘴,可是一想这栋楼里有人揣着刀子……我这心脏就突突乱跳……”
面对这条得来不易的线索,岳初心中隐隐雀跃,他安慰老先生,语调中带了几分轻松和自信:“您不必担心,我们正在全力追捕歹徒,相信很快就会落网。”
楼上这户人家不好联系,物业经理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到主人,一问,好嘛,人家全家都出国了,这处房产几乎都不记得了。经过经理这么一提醒,才记起来,不光是这一套房子,就连隔壁那一户也是他们家的,本来买了这两套背对着的房产,是准备将中间的墙壁打穿,做一个超级大平层来居住,没想到中间那堵墙是承重墙,不能改造,也就因此作罢。
经理询问能否打开房门进去查看,人家异常痛快的答应下来,岳初带人进入了这一套自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进过人的房子。
除了地上铺了瓷砖,其余都保持于毛坯房的状态,客厅没有任何问题,但最大的那一间卧室却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岳初将其他人都拦在门外,自己戴上手套,他在空荡的卧室里看到一只烟头和一个白酒瓶子,还有空的矿泉水瓶子,以及食品包装袋,这些垃圾被他当成宝贝,小心翼翼的装进证物袋里。
老于说的没错,罪犯曾经在这里蹲点,地上的垃圾证明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几天,所以近几天的监控没有出现他的身影,他一直蛰伏在这里等待一个机会。
是什么机会呢?岳初想到鲁先先,那是个纤弱的女孩儿,如果那天晚上是她自己在家,罪犯绝对能够轻易的制服她,侵害她,或者,杀了她。
他站到阳台,放眼看去,楼下正是一条花砖铺成的小路,直通小区大门,也就是说,这位耐心的犯罪嫌疑人可以轻易的观察到鲁先先的行踪。
岳初越分析,就越佩服老于,案情查到这里,罪犯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他不像武进,他不是随机作案,他就是奔着鲁先先来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汗颜,跟老于比起来,自己这公安技术专业的硕士研究生还差着一大截呢。
“于哥。”他向老于展示自己的“战绩”,“如你所说,犯罪嫌疑人就隐藏在鲁先先家楼上一套空房子里。这是从房子里找到的证物,希望能够提取到指纹或者dna。”
老于毫无情绪的“嗯”了一声,岳初这才看到他对面的小徐警官一脸寒霜,横眉冷对的看着自己。岳初被她盯得有些发憷,正想开溜,却不想小徐警官就开了炮,凶巴巴:“杜锦城的案子就这么全权交给我了?你岳大才子独占老于了?”
老于忙摆手:“小徐你这话太难听了,我又不是花魁,怎么就独占了?”
“我不管。”小徐警官来了脾气,“现在案子进了死胡同,老于你说怎么办?”
“那个开面包车的男人还没找到?”老于向岳初眨巴一下眼睛,岳初忙溜出门去。
“没有。”小徐一张粉脸涨的通红,硬憋着眼泪,“杜锦城这人到处沾花惹草,被他招惹过的小姑娘得有一卡车,我挨个跑,一个一个问,她们都说从没见过这么一个男人。你说他的前妻很可疑,我昨天跑到文城去调查了一遍,案发那天人家正在跟同事加班布置婚礼呢,哪有时间杀人去。”
“杜锦城的手机还没找到?”老于生怕小姑娘掉眼泪,忙又换了个方向,“通话记录什么的,查了没有?”
“没有,一准儿是被凶手带走了。所有能查的都查了。”小徐叹口气,“微信的聊天记录也都查过了,除了调情的,就再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内容了。他那些朋友都说,杜锦城这人喜欢视频聊天、语音聊天,那些聊天内容可查不了啊。况且,他微信好友得有上千个,总不能一个个排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