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都是这种情况，说不定人家小孩儿就是出来体验生活的。”裴松示意夏岚看远处卖花的小朋友。

夏岚看了眼，那小朋友正赖在一对男女的桌前不走，她说道：“吃一堑长一智，个例太少，我运气不好，应该遇不到这种情况。”

她又看着正吃东西的裴松，随后用温柔商量的口吻道：“裴松，我能不能在你那里多住些日子？”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他看着夏岚，说，“多住些日子，是多久？”

夏岚说：“就住到我买房为止吧。”

裴松问：“你什么时候买房？五年后或者十年后？你要一直买不起岂不是就得一直住在我那里不走了。”

“瞧不起谁呢，我有存款，最多一年后买房，到时候我一定麻溜地搬走。”

“你不想回家住，可以和其他女生合租，你跟我长期住一起，名声不要了？”

“我不看重这个，别人说什么我也不在乎，”她喝完饮料，说，“你不知道，与不认识的人合租，磨合期相当折磨人，并且有些女生不按规矩来，都会带男朋友回去，万一碰到私生活混乱的，共用洗衣机，厕所啊，那就更加惨兮兮了。”

裴松放了筷子，不准备再吃了，他接了夏岚递来的纸巾，一顿操作后，索性和夏岚聊起了天：“什么叫私生活混乱？”

夏岚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快速吃完碗里的米线，扯纸擦嘴后说：“1vn，没有固定性伴侣的，差不多就是这种。”

裴松直直地盯着她，眼神如炬，仿佛在看一头到河边喝水的小鹿，他说：“你要住下去，那你得给我交个底，说说你的私生活怎么样？”

夏岚皱眉，不乐意道：“要不给你一份体检报告，臭德行。”她还没骂死男人，算是嘴下留情了。

夏岚像只炸了毛的猫，裴松却选择忽略她此刻的糟糕情绪，继续说：“直接说就可以了，你若诚恳些，我会让你一直住下去的。”顺毛高手，说得可不就是他。

果然，夏岚开始娓娓道来：“实话我挺没底气的，我一开始就知道与那些优秀多金的男人谈恋爱不会有结果，所以我都拒绝了。再说了，我一个不能拼爹的外来户，是没有资格也没有时间穿着香奈儿坐在五星级酒店和男人约会的，鲜花和钻石对于我们这种打工人来说一点都不浪漫，花会枯萎，钻石不保值，还是钱更实在，但必须是自己挣的，因为他人的赠与都是明码标价的，我可不想为这些目标明确的男人提供任何形式的情绪价值。”

“答非所问，我是问你这个？”裴松显然不满意她的这个回答。

夏岚喝着剩下的花生奶，将玻璃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说：“没谈过没谈过，行了吧，非要戳破人家，你吃了饭才好消化是吧。”

裴松站起来，下巴朝前方抬了抬，“走吧，散步去，你不是还没尽兴吗？”

夏岚也站起来，朝他做了一个向前的手势，愉悦地说道：“走，今晚不玩嗨就不回去了，所有的消费都由我夏大姐买单，噢耶！”

说是她买单，可每到一个摊位，都是裴松在替她扫码付钱，她只管买和吃。

裴松看着她吃了铁板鱿鱼、烤肉肠，又吃了臭豆腐、泡椒面筋、钵仔糕，他都有些怀疑夏岚是不是得了肠胃疾病，变得这么能吃。

两人坐在奶茶店里，夏岚好说歹说，都没说动裴松喝一口奶茶，倒是她，又点了个草莓摇摇奶昔。

她吃着狼牙土豆，终于感觉饱了，可纸碗里还剩一大半，她看着对面正划拉手机的人，“这个土豆我用的牙签，所以你能不能帮我解决掉。”

裴松抬眼看她，又看了眼碗里的土豆，不悦道：“我和你关系好到可以吃一个碗里的东西了？不吃就扔了。”

夏岚不想浪费，她便把摇摇奶昔送给了一个小朋友，然后才将狼牙土豆吃完。

两人走到附近的公交站，裴松以为夏岚已经挽尽兴了，可上了公交站，夏岚就拍他手臂说要去母校看看，他满头黑线不好发作，鬼使神差地应了她一声。

夏岚一进江城一中，就仰头转着圈圈环顾四周，很像一只误入精灵世界的彩蝶。

裴松在她身后，发现她还真变了不少，往日，不管是课间休息还是体育活动，她都是最安静的那个，几乎从没见过她与同学打闹过，她的校服裙角永远是规整的，犹如她这个人，矜持不苟，偶尔见她激昂澎湃，那也只是在讨论难题的时候。

“学校变化太大了，那栋楼，之前不是小食堂吗？现在改建成什么了？”她指着不远处的灰色建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