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燥热,川咖啡每天都忙到不可开交。特别是周五六日,附近学校的大学生会来这里聊天,聚会,打牌,将整家店塞得水泄不通。
每次下晚班,申川会将音乐切换成老派的布鲁斯或爵士乐,和安蕾坐在吧台聊会儿天。他会跟她讲一些中国摇滚史,例如崔健第一次在北京工体唱响《一无所有》,魔岩三杰的红磡演唱会,汪峰的鲍家街43号,南京摇滚旗帜冷冻街乐队等等等等。安蕾求知若渴,经常追问一些音乐专业知识,诸如grunge(垃圾摇滚),雷鬼,后摇,后朋的区别等等,申川从不敷衍,一一耐心解答。
安蕾心中越发感慨,申川不抽烟,不纹身,却长着一颗结结实实的摇滚心脏。
有一天黄昏,他端望着天边流动的云,对她说:“摇滚乐是一种音乐概念,摇滚更是我对于人生的概念。两者一字之差,却有不同。”
安蕾当时不懂话中含义。
第一个月兼职的工资到手,她一个人来到鼓楼区先锋书店,买了十几本书,偷偷藏进咖啡馆的书架里。
五月份最后一个周六,下午三点。
店里客人依旧很多,申川忙于制作各类饮品,时不时会看一下时钟。由于坚持做精品咖啡和相关奶制品甜点,申川一直选用的是附近牛场的鲜牛奶。按照往日,牛场的阿姨会在这个时段送牛奶过来。直到三点半,申川接到电话,说牛场阿姨上午工作时摔到了腿,最近无法配送牛奶。
申川看着源源不断的客人,再看看冰箱里的鲜奶库存,皱起了眉。
安蕾走上前来,主动请缨:“哥哥,你照顾店里,我骑电车去提牛奶吧。”
申川摇头说:“牛场离这里不算近,中间有一段小路不好走。”
安蕾扬起眉毛说:“我初中开始玩滑板,平衡感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