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的萃取意式浓缩,到后续用蒸汽打牛奶奶泡,再到用牛奶注入咖啡拉花,安蕾全神凝聚,一气呵成。当她将三杯香气四溢的心形拿铁呈上吧台时,唐果合手称叹:“多年不做,水准这么高!”
林奈说:“蕾子是名副其实的宝藏女孩。与她接触越久,她给的惊喜越多。”
安蕾背身冲洗拉花杠,柔声说:“是师父教的好。我家也有台玩具机,时不时拿来练手。”
“奶泡很细,咖啡也没有过萃。肯这么认真教咖啡的人,一定细心又温柔。”唐果品尝着咖啡,表情神往:“蕾姐和师父还有联系吧?”
水声哗哗作响,安蕾整颗心仿佛跌落水底。
教他咖啡的人名叫申川,已经离开她生活很久了。
林奈似是猜穿安蕾的心思,忙说:“蕾子,我饿了。咱们喝完咖啡,赶快去吃饭。”
水龙头关闭时,安蕾的回忆也随着水声停滞而倾灭。
她转过身,刮尽暗淡神情,冲着林奈微笑点头。
吃过晚饭,安蕾回到家,和妈妈说了几句话,把自己关在卧室。
卧室的东墙贴着一张照片,照片经由电脑技术处理,放大到了50乘70的尺寸。照片下有两只高高的枣红色亮漆鼓,鼓上常年放置着一张曲谱。
谱子是未完成的,只有主歌部分,歌名叫做《劳拉》。红漆鼓学名为康佳鼓,是四年半前从南京搬回来的。画上的两个男人并肩而立,左边的叫申川,是安蕾的前男友;右边的叫王唤,是申川最好的朋友。
照片中,申川留短寸头,嘴角勾笑,双手插兜,注视着身边的王唤。王唤留长发,精赤上身,穿一条带星星图案的肥腿裤,目光落在自己裸露出的双脚上。
安蕾站在照片前,昔日况味于心底翻涌。只是这种时光给与的浪漫感,似乎比前阵子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