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告白—高考

盛歌第二天早上醒来，孟妍正在厨房煮粥，看见盛歌顶着已经炸了的头发出来，孟妍示意她来帮忙端粥。“早啊，我昨天咋了？”孟妍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昨晚没留下任何证据，只能脑补出画面跟她形容。“你昨天…呃，没个看头。”盛歌恨不得不给自己增添黑历史，好不容易扯开话题，再三询问得知孟妍没给自己留下回忆的内容后，朝她抱了个拳。跟她一起把早餐准备好，端上桌，盛歌低头搅和着粥，看了眼她家客厅，问道。“你家里没有人在家吗？”孟妍说：“没，不然我也不能把你扔我家啊，我家里人太忙了，没多长时间在家。”盛歌点头，表示理解，闷头喝粥。“不好意思啊，是我问多了。”“没事没事，问的人多了，其实有时我一直在想，一个人和一个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怎么展现，比如我，我就没什么大的志向，不留恋溯溪，也不向往远方。”“我甚至高三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的挺迷茫，我不知道要冲刺到什么程度，考哪一所大学，离开家里又不舍得，喜欢的人还不喜欢自己。”盛歌安静的听她陈述，喝完粥，她坐在沙发上梳头，理清思绪，认真的回复她的问题。“有没有可能你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你所说的最后一句呢？你能看清我，我自然也能看清你。”“咦——？！”孟妍撑着头看她，盛歌对上她的视线，她没有流露出任何诧异的表情。更像是被人识破了又无处隐瞒只得承认的妥协。“如果你知道席照去哪座城市，哪怕你知道没有希望，我想你还是会全力以赴的追随他，哪怕不在一个专业，你也会想跟他去同一所大学，那时无论是远方的美景还是眼前自己已经走过的路，你都会奉陪到底。”“我曾经看过一本书，那本书的首封上刻着一句话，“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我猜啊，你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思，只是你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我建议你，你直接告诉他。”孟妍被她说中，也不想转移话题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直勾勾的看着沙发上的人。“那你教教我该怎么办嘛，我实在没这个勇气，我怕我一忍不住找他，他就心思乱动，高考要是因为我说的那些不着调的话耽误他发挥，我会内疚死。”盛歌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喝着果汁，给她出谋划策。“你都说了你不能在高考之前跟他说，那你就不说啊，你高考之后跟他表白，他也就没顾虑了。

“志愿填一所大学，到时候大学还有四年的相处时间，你主动出击还怕拿不下他吗？”盛歌看孟妍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心里就知道她有谋划了，看着她收拾桌子，盛歌过去帮忙拿了一个盘，坏笑道。“加油啊，大学一定要勇敢，我说席照高中可能没对象，但是不代表人家大学不会情窦初开啊。”“那他开的也太晚了。”孟妍嘟囔道，盛歌拍了拍她的肩。“你也没比他好到哪去。”————盛歌想要摆脱父母的操纵只有一条路，赚钱，网上的风声来得快，去的也快。从来不是针对性指向某一个人，风声就像潮水一样，涨势快，平息的也快。不多时就没人记得曾经那件把“盛歌”这种官家子女推上高潮的往事了。热度平息那就让往事随风，盛歌也不需要再避风头。纽约那边有模特公司联系盛歌，她这次没拒绝，选择回去就和公司恰谈，没多耽搁待了两天就回了纽约。念完最后一学期。盛歌和全国世纪公司签订了五年契约，全国世纪公司是培养国际超模和明星的养成系娱乐经纪公司，分为好几个板块，专线发展艺人的也有。

上一个被他们公司培养过的现在已经不屑做艺人，转行做了超模，走出国际，全国走秀。公司那边合同下的很快，盛歌签的也很快，两边手续办齐，双方都没有什么异议，经纪人告诉她现在正在帮她预热之前的视频，她的宣传将按照第一梯队预备。等到盛歌高考之后，她将被公司前辈带着参与场秀。————2020年6月7日中国高考，连着考两天。高考的成绩发布通知后，一中史无前例考的这么好。陈屿以681分的成绩被s大录取，打破了上一届溯溪市状元理综260，高考总分672的记录。这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消息，s大今年投档分数线665，整个溯溪过了s大投档线的只有八个，陈屿高占溯溪市的榜首，一中大门前挂着一条红色长幅，粗劲有力的楷体写着。“恭喜我校陈屿以681分的成绩被s大录取。”一中出了四个高分，只有陈屿报了s大，另外三人有一个出自优选b班，另外两个人分别是这段时间埋头苦学冲刺的孟妍，杀出重围成了这届的第一个黑马。另一个是一直成绩优异，拔得头筹的学神席照。一中不说年组，就他们优选a班来讲，除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几个佛系少女之外，有几个不知道孟妍暗恋席照这件事的？又有谁不知道他俩暗生情愫，就在毕业前两天的晚上，席照跟孟妍在废弃的化学器材室里，孟妍主动表白，打直球式恋爱，招惹的席照欲罢不能。昏暗的器材室内。孟妍拉着席照进来，双手撑着桌子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席照知道她想问什么，他伸手往上推了下眼镜，支支吾吾的掩盖。“我没有喜欢的女孩，现在也没有择偶标准，他们说的理想型什么的…和我没关系。”孟妍一句话戳破。“真的没有吗？我几次三番明示暗示我喜欢你，你不拒绝我，也不容我放纵，席照。”孟妍语气平淡，眼里却带着不容人抵抗的气势。这么久了，她短发逐渐留长，散搭在肩膀上，刚好过肩，脸上化着淡妆，没有穿校服，上衣一件清爽的白t，下边是一条黑色短裤，露出小腿，长相清秀，身上永远有属于少女感的意气。孟妍这么进攻，席照都能纹丝不动，也是人才，孟妍见这个攻势不行，只能改下一招，她轻声说。“你这样很渣，别跟郑绅郭震他们学，不喜欢别人又不拒绝别人，欲擒故纵没意思。”“我…我没有，孟妍你听我解释。”席照被孟妍说的慌乱，他真不是这么想的，他起初有试图拒绝过，他不想耽误她，因为他可能留在溯溪市，而孟妍不用想也知道她会去一个更大更远的地方，重获新生。她家境优渥，独生子女，父母期望她更好，把所有条件都往她身上用，在她身上下赌注。她还有很多年的时光能够往上走，遇见比他更好的人，比他更优秀的人。而他只能停留在这里，何必让一个满眼带着星光的女孩因为他停止逐梦呢，这样做太残忍了，所以席照那个暗藏三年的爱意只能停在腹中。异地恋是没有结果的，他不敢拿出去赌。赌一个有孟妍的未来。“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喜欢二字，我不像陈屿那样会撩人，也不像郭震一样无牵无挂，郑绅那样的技术我也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学习，如果这条路封了，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而且我不一定会走。”溯溪一中严禁早恋，下场盛歌已经替所有人领悟过了，席照在此之后更是对所有女生都避之不及，包括孟妍。生怕被扣上一个早恋的帽子。孟妍也识趣的不在找他，毕业的前一天她看管理高三的老师也少了，连主任都不在高三的走廊遛弯了。这才大着胆子趁大家都在班级疯闹要签名的时候，拉着席照，穿过夜幕跑到了另一栋楼内，随便进了间教室，居然还是不用的。孟妍都觉得这是给她的机会。“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吗？确实不一样。”孟妍回头看着外边昏暗的天色，又过去开了门，看了眼空荡的走廊，随处只见风声，她关门，面对着席照，声音似白日的微风般轻柔，不似夏日夜里的狂躁。窗外有蝉鸣攀在一抹树荫上聒噪吵闹。孟妍抬头堪堪注视着他。“是啊，所以我才喜欢上你的，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逗你的，我今天只想说一句话——”“我孟妍喜欢你，我可以跟你去同一座城市。”“你也看见了，我最近上课都不神游了，我有在好好学习，努力，认真，向上，很久之前我问过你，你是喜欢学习好的还是喜欢学习差的，你告诉我起码要跟你一样优秀，我就悄悄记下了。”“现在我成绩已经好很多了，你也看见了，我现在…不是我夸张，我觉得我能过s大的线。”孟妍即使在心里祈祷着一万遍别哭，哭了要是还打不动对方就真的很丢人，行动上却还是差了一步，她比她心里想的还要脆弱，两相对峙，只言片语间，少女眼眶瞬间就红了。孟妍双眸垂落在席照的脖子上，拿手几下擦干净眼泪，又对上席照的瞳孔。“如果这样你还是不喜欢…那我也没办法了，盛歌跟我说，舔狗也不能舔到极致，最后一条是留给自己的尊严。”“我不信你什么都不懂。”其实从高一开始孟妍那点暗戳戳的心思，席照都看出来了，比如每次送作业都会故意分成两摞找他帮忙，每次换座位都耍小聪明跟他坐在一起，他被孤立欺负时孟妍知道要避嫌，为了避免传闲话，孟妍特地去求了陈屿护他，为此不惜给陈屿做了两个月的跟班。即便如此，班上的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还有像陈屿这样翘着二郎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等着磕他们俩个的cp。像席照心思这么缜密的人，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对待感情，所以执着，犹豫，不坚定，不代表他不懂。但是现在让他直面自己的内心，他好像不能试图逃避这段懵懂的感情。再也逃不掉了。雨声缠密的落下，滴答作响，洗着窗面，打在窗棂上，孟妍说完还没等到回应，正准备走，就被席照攥住手腕，席照给她拽的往后跌了一大步。孟妍诧异，还没来得及出声，眼前的人就把他推到墙上，小心翼翼的盘算着什么，席照心里挣扎了一瞬，因为紧张，手上的动作不停，挑着她的发丝，眼底真情泄露，在浓郁的夜色下，这一抹贴近的身影更显暧昧。：“谁说我不喜欢你。”在高考即将到来的前两天晚上，那个蛰伏已久的少年终于鼓起勇气对暗恋他三年的少女诉说真情实意的告白。二人隔着雨声，蜻蜓点水般的献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