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追溯—找他

二月份，盛歌回了国，她特地告诉了孟妍，让她别告诉陈屿，她打算给陈屿一个惊喜。下午，盛歌从纽约飞回帝都，然后坐上直达溯溪的高铁。

这一次再回来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们。

物是人非，变化太多。

唯一不变的一点是盛歌还喜欢陈屿。不知道陈屿在这边有没有对象了。和他的分手，其实算不上多么轰轰烈烈，二人没有争吵，没有撕扯，她退出了他的世界里，来的快，走的也快。盛歌再次回到当初让她动容之地，穿过第一次一起吃夜宵的那个夜市，看见那条江流，江面平静，纵然穿梭着波浪，生生不息，仍旧富有生机。盛歌拍了张照片，去打印社复印。和自己曾经复印的那一张差不多，只是二人拍照手法不同，呈现的效果不同。盛歌回到烟水湾，第一个敲的是陈屿的家门。“陈屿，你在不在？”三声无人应，盛歌就收了手，朝里面喊了两声，然后给孟妍打电话。“陈屿呢？”孟妍那边有些吵，想来正在摸牌，让盛歌说了两遍她那边嘈杂的声音才变小，消停了会，应该是孟妍跑出去接电话了。“我搁这替我家里人摸牌呢？咋啦咋啦。”“陈屿没在家。”盛歌下楼，提着行李箱，站在自家门口，说道。“陈屿？你自己打电话问他呗，反正你姐们我都替你打听好了，自从你走之后，他这个以前在一中出了名的花心大萝卜，可没跟其他人谈过恋爱。”孟妍搁那自言自语，盛歌听着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颤抖，她出声打断，语气带着几分迟疑。“等等…他在我走了之后，没跟任何人谈过恋爱？”孟妍还不忘了替她俩惋惜。“没有啊，也是神奇，我那时候还跟郭震打赌陈屿这次是不是认真的呢？郭震说不信他能收心，跟我赌了五百块钱，我跟你说你可要争取啊，我俩的赌期在高考结束那天，要是高考之前陈屿谈恋爱了，我就得搭钱了。”“你说都因为当初那件破事，网上非得跟着起哄，害得你们俩个越走越远，不然你们俩个非得考同一所大学，以后一直在一起，多爽啊，溯溪一中两位学霸，一个明星选手，一个清冷女神。”盛歌看她还是当初那个模样，心里无奈，她怎么还是长不大，转念一想也挺好的。她耐心的听她说完，把行李箱拖进家里，姑姑还在上班，家里无人，她把行李箱放进自己房间，孟妍那边说完，她宠溺的笑了笑。“两个月不见，你不想我？我这次回来没见到陈屿也要见到你们，不然可能就得等高考之后了。”“高考之后？！”孟妍一听这话，不仅不伤感反而眼睛亮了起来，她听见里面有人叫她，忙朝外跑，边跑边说。“我不玩了。”然后离开那个乌烟瘴气的棋牌室，她伸手拦车，问盛歌。“你不走了？！你大学考国内？！”盛歌点头。“嗯，我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需要你帮个忙。”“什么忙？哎呀你可快别说忙了，一百个忙，一千个忙，我都帮你！”孟妍激动的说，说完又想到陈屿那张脸，想起这件要求帮忙的事可能跟陈屿有关，立马想收回那句话，有些怯意的问道。“等等…？！你得先告诉我什么忙？”“简单，帮我联系一下郭震他们吧，大家出来聚一聚。”盛歌换个耳朵接手机，叠好衣服，说道。“我挺想你们的。”孟妍反应过来，停顿了一下，说道。“就这样呀？！”“嗯，今天下午出来嘛。”孟妍那边依稀可见司机放音乐的声音，看来她在出租车上。“我现在就在路上，我跟你说一会咱们直接到郭震家的小卖店再说。”盛歌疑惑。“他家还有小卖店？”“你不知道吗，听说你去过啊，陈屿总在那打牌，尤其你走后一次没停过。”盛歌想起了什么，陈屿总去打牌的地方好像只有一个，也是他第一次救她那回，之后他说了一句。“一中后门小卖店，打牌——”大概就是那了，盛歌不太确定，确认性的问道。“一中后门吗？”“对。”孟妍像是下了车，门口吵闹的打牌声，还有郭震那个声音影响力能够穿透整条街的嗓门，盛歌一下子就听见了。“你过来吧，我到了。”郭震立马不打牌了，从椅子上起来，问孟妍。“怎么了？是盛歌？”孟妍点点头，“是。”“歌歌，你要打个招呼吗？”盛歌十分傲娇的说了一句。“不打。”然后挂了电话，身体却很诚实的出了门，径直穿过烟水湾这条街巷，从一中正门绕过去，盛歌一老远就看见了杵在门旁边的孟妍和在里面跟个大爷一样瘫着的郭震。“嗨，想没想我？”盛歌离了老远就被孟妍看见了，她飞奔过去扑住盛歌，抱着她，点点头。“想你，我可想死你了。”郭震从椅子上起来，手上拉着门，打破了这个容易掉泪的情形。“你俩是两个月没见，不是他妈的两年没见。”这段话一出矫情就立马显得不合理了，孟妍马上调整状态，主要还是怕哭出来丢人，把就要酝酿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孟妍低声呵斥，声线还冒着即将涌出来的哭腔。“你知不知道憋着眼泪真的很不舒服。”“我知道，我故意的。”盛歌回头斜了他一眼。“你们是在我走了之后都去陈屿那报的语言班？一个两个全跟他学坏了。”郭震出来，拿着手机和她们走。“那算不上，不过你要是回来找陈屿的你可能见不到他了，他跟我说他出去集训了，等他回来你都开学了。”盛歌心里有点不平，毕竟扑了个空，这比他有女朋友还难受，机票好像白买了，盛歌不可能表现出来，毕竟能回来看她们一面已经很不错了。盛歌摇头。“我不是来看他的。”两个人这时候倒是默契翻倍，四目相对，异口同声。“谁信啊。”这下子轮到盛歌无语了，三个人一人代表了一个地方划拳表示，最终去吃火锅。路上，盛歌问过孟妍。“你跟席照表白了吗？”孟妍小声说。“不能表白，我感觉他好像不喜欢我，再说了他天天板着脸，你让我怎么敢。”三个人坐在同一辆出租车上，郭震一个人自觉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后视镜的两人在那窃窃私语，不用听也能从孟妍的脸上看出说什么，她表情挺微妙，盛歌靠过来时没忍住就笑了，还没笑出声。又不想让他听见，又能笑出来还不是看着盛歌，不是说席照的事能是说什么。一看孟妍长得也蛮水灵的，郭震就感叹，这个席照是真不懂得珍惜。郭震想着，手机突然响了，是陈屿发来的微信。他只发了一个“。”郭震：“你不是去集训了吗？咋了？”c—y：“我骗你的，你也信？集训个鬼。”郭震立马精神了，八卦之魂燃烧，问道。“我说学校怎么没传什么集训呢？那你干嘛去了？”郭震这句话一发完，屏幕顶端就显示着七个大字。“对方正在输入中”输入了一分钟还没输入完。郭震没耐心了，刚要发出去一句“你到底要发什么。”就被陈屿发来的消息当头打回原地。c—y：我在纽约。郭震先是震惊，后知道他去干嘛了又想嘲笑还是收住了，因为他并不敢这么说，否则等这位爷回来他人就没了。不过，纵使隔着屏幕，他也能感受到陈屿的无力和压不住的火气，郭震安抚性的回了一句。郭震：“没关系。”c—y很快回了个问号，以为有什么转折，事实上郭震要说的对于陈屿来讲确实是转折。郭震：“盛歌回溯溪了，用不用我帮你告诉她，你去纽约找她了？她回溯溪找你了，正好扑了个空。”c—y：“不用。”陈屿语气很冷，这时候回的倒是不磨蹭了，因为盛歌回了溯溪，就证明她喜欢他。郭震：“那么请问你现在该怎么办？在纽约住下了？”c—y：“等她回来告诉我，我在飞回来。”郭震：“你小子故意玩分居两地是吧？你现在直接买个机票不就飞回来看见她了？非得让别人上赶着来找你才开心呗。”陈屿确实这么想的，在他眼里，是盛歌先提的分手，再让盛歌知道是陈屿耐不住寂寞去找她，结果还扑了个空，可他妈真丢人丢纽约去了。二来还是别扭，陈大校霸是什么人啊，傲慢的不可一世，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他为了追一个女孩追到纽约去。c—y：“对，她先甩的我，还让她知道是我眼巴巴的去找她，我不要脸的？整得跟我多留恋她一样。”郭震：“你难道不留恋她么？”c—y：“滚，别让她知道我来过，我先在纽约玩几天，等她走了告诉我。”别在爱里说反话。可惜陈屿和盛歌从来不屑说爱，不会谈情，只会付诸行动，然后倔强的说着不喜欢。郭震没回他，出租车停在了那日陈屿比赛夺冠后大家一起去的火锅店，此情此景，顿然生起回忆。盛歌其实也没在意刚才郭震一直埋头打字的动作，只是车子停在火锅店门口前，加了个速。盛歌身子不受控的向前张，然后就看见了郭震微信左边那个太熟悉不过的微信头像。盛歌没问，跟孟妍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