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歉意—情愫

陈屿和盛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最后这件因为误会而引起的小摩擦成为了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阴差阳错的拉近了两人距离。他们俩个这种互不搭理的状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周放假前。在这之前，陈屿不主动搭理她，盛歌就主动找他，然而对方总是有意无意躲着她，害得她想找个机会道歉也没有。　第二周的周六晚上，班主任告诉盛歌新校服到了，让陈屿带着她去取。陈屿看在班主任的面子上放下了手中的笔，搁在本子上跟着盛歌出去了。二人下了楼梯，一前一后的走着，穿过浓密的叶林直奔南楼的体育器材室，盛歌在脑子里重复了好几遍自己一会跟他的对话，确保不会激怒他还显得自己有诚意才放心开口。“陈屿。”二人到器材室门口停下。陈屿拉开器材室的门，示意她进去。“你到底想说什么？”盛歌走进去蹲下身拿属于自己尺码的校服，少年的面容在没有灯光的昏暗器材室内不太清晰，盛歌只能隐隐看见他薄瘦的身影，就连轮廓都单薄了许多，削弱了他平时的锋利。“我想说，那天的事对不起。”盛歌贴着器材室里的长桌，把校服抱在自己怀里，抬起头，看向他的脸，很真诚的说道。“嗯，完了呢？”陈屿没在意，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毕竟那天他也太冲动了，这才想办法躲开她，没想到她旧事重提了。陈屿看着盛歌这样，心里不是滋味，总感觉自己欺负了她一样，可是明明是她先伤的他。“我不知道…是我冲动了，不该那么说你。”听着眼前人没什么底气的话。陈屿插着兜，一脸无所谓，从兜里掏出两个棒棒糖，伸手扔给她一个草莓味的。“我又没生气。”“没看出来。”陈屿拉开门，见盛歌还在原地不动，手里抱着校服和糖，眼睛还蛮水灵动人的，他把手里的糖皮一撕，叼在嘴里，跟抽烟一样，嘴角噙着笑意：“没看出来是吧，行，那我直说我气没消，你不走，我就把你关在这。”盛歌怕他说真的，当即就带着自己的校服跑了出来，掌心里还攥着那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从陈屿手下跑出来时，给人的感觉有点像陈屿的手触碰到她的头，可那明明是错位。盛歌被自己这有些荒谬的想法震惊到了，当然也只是一瞬，她马上收回自己的心思，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人，笑着说了声。“谢谢。”“我叫什么？”陈屿合上门，许是有些热，他敞开校服链子，慢慢悠悠的跟她往回走，还不忘问道。“陈屿。”“记得就行。”陈屿心情好了不少，听见她这么一说觉得挺有趣，这小姑娘还挺乖的，有时候身上还带点戾气，不像其他人一样一味地顺从，这种反而更有个性。陈屿心想，这样的更有意思，可以追着玩玩，就应该剥开她竖着的利刺看看，到底是用来伪装自己的躯壳还是真的扎人。盛歌看着少年人在夜空下被灯光烘托的身影，以及他干净的侧脸，视线从他板正的衣衫滑落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夜晚朦胧，两个人的心思却出奇的印在了对方身上。———“盛歌，哎我去这周周测你理综又拿了第一。”孟妍惊呆的看着贴在后黑板上的排行榜，最上头便是盛歌的名字，伸手把被挤在外边的盛歌拉进来让她看，一边说一边激动的拽她袖子。“歌歌，你太牛了，我要膜拜你。”盛歌对此表示常态，回到座位，撩了撩刘海，十分淡定。“也就一般。”陈屿转着手里的那只笔，看着桌面上只跟盛歌差了三分的选择，不饶人道。“要不是我让你三分，理综轮得到你？”盛歌当然不服，回头点了点他的桌子。“拜托，你能不能别总给自己找台阶下啊，你那道题明明就是没算出来你还偏说让我。”“行。”“行什么？”陈屿往后一靠在椅子上，抬脚踩着盛歌椅子上的凳腿，模仿盛歌说话的方式，连语气都大差不差。“我自己没算出来。”陈屿这表现实在太有意思，一改平日里冰雕一般的神色，反而有些搞笑，惹得前边的孟妍捂着嘴趴桌上乐。“你有病吧？你学我？！”盛歌无语，踢了他一脚然而并没踢到，陈屿眼疾手快，起身一躲，看着时间到了，出了班级，还不忘跟他们说一声。“体育课，翻墙，小卖店见。”“席照，你去不去啊？”体育课的铃已经打响了一遍，孟妍和盛歌也起来准备往出走，见席照还在写题，孟妍上去敲了敲他的桌子问道。“啊，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席照看了她们一眼，继续埋头背公式。“趁着体育课我还能多记一会，你们先走，拜拜。”“啊那好吧，那用不用我给你带点吃的回来？我悄悄翻出去。”“不用，你也别学屿哥翻墙。”见席照这么说，孟妍也没话说了，嘟囔了句好吧，拉着盛歌就往出走。下楼梯的时候，孟妍一直跟盛歌抱怨。“你说这个席照是不是块木头啊？！我这么示意了他权当没看见，他是真直男，还是不喜欢我啊？”盛歌不是瞎子，从第一天认识孟妍她就能看出来孟妍对席照有意思，出声安慰她。“哎呀，没准是他现在不想谈恋爱呢？毕竟高三挺关键的。”“是啊。”孟妍听她这么一说，心情缓解了不少，蹦蹦跳跳的拉着盛歌冲进操场。“再说我示意的也不是很主动，就偶尔找他出去玩而已，哪里明显了？没准他就是块木头呢，看不出来我对他有意思，他得后悔一辈子。”“是是是，不明显，让他后悔去。”盛歌借着她的力气跟她一起冲了出去，知道她这个新朋友只能哄着不能反驳她，她附和道。其实盛歌心里想说，依她这么多年观察别人谈恋爱的经验，孟妍的喜欢真的很明显。超级明显。其他人的喜欢是在心里为他打开一扇窗，看见其他人和他接近就会产生微妙的反应，像可乐一样，开口就冒泡。可乐…盛歌突然想到了某个人。孟妍的喜欢是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对他好，以此示爱。体育课的铃已经打响，男女分为两队，男生的队伍比女生队伍缺了小半，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干嘛去了。盛歌跟孟妍一前一后站着等体育老师来，周边都在交头接耳讨论着今日趣事，孟妍没唠够，站在盛歌身后扒着她肩膀问。“你有喜欢的人吗？”盛歌一时真没想到谁，所以回答的很快。“没有。”“哦——”孟妍一脸“我什么都看懂”的眼神看着她，像是看透了她，她拍了怕她的肩膀，又站了回去。“你哦什么？”盛歌莫名其妙，刚问完体育老师就带着喇叭走过来喊他们全班跑圈，周围人也只敢小声抱怨不敢大声宣扬，盛歌只能收回想问的问题，跟着大部队一起跑圈。九月的溯溪已经不算热，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不会下雨，又是下午没有太阳，也不会烤熟她们，湛蓝色的天空上悬着云彩，周边落叶不时被微风吹去别地，不知飘落到哪，偶尔会掉在地上。然后被他们的脚步踩出印记。过了一圈，队伍开始松散。开始有借口鞋带开了跑出去系鞋带的，还有偷摸不知道跑哪去的，趁着体育老师不往这边看的时候，孟妍不怀好意的附上盛歌的耳朵。一脸我看透了的表情。“我知道，你喜欢陈屿。”说完，也不留给盛歌反驳的机会，孟妍从人群中跑出来，走到树荫底下弯腰假装系鞋带。留下盛歌一个人在原地跑步，不知不觉，盛歌额头上跑出了汗，脸上和耳根都覆上了片红色。从队伍里走出来时，她照着孟妍递过来的镜子，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很像害羞的模样。“……我。”孟妍在旁边草坪上坐下。“你这样很像被我说中了。”“你很会开玩笑。”盛歌坐在孟妍旁边，看着自己脚下的草丛，说道。“我会开玩笑？你这很明显好不好，看你脸红的。”孟妍伸手把盛歌额前的刘海扒拉到两边，给她整理了下跑乱的发型。“我喜欢他？”盛歌不可置信。与此同时，陈屿和几个男生从后边低矮的围墙上翻了进来，动作熟练，行云流水。陈屿双手撑着墙，直接跳到了盛歌她们身后，人刚落地，陈屿就把可乐罐扔到盛歌怀里。孟妍在旁边打趣。“看没看见？就给你一个人买了。”盛歌手里拿着那瓶还上着冰霜的可乐，应该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盛歌拿可乐贴在自己脸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我没给你买？”孟妍：“那我的呢？”陈屿往后一指。“他们几个没出息的一节体育课把人家小卖店都快洗劫一空了，你去找他们拿。”说着，坐在了盛歌身边的位置。孟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陈屿也坐过去了，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俩。“你俩这样，该说不说还真像一对小情侣。”盛歌让她走，白了她一眼。“别瞎说。”旁边的人左手的可乐敲了下她刚开口的可乐，溢出了一点气泡，被盛歌大口喝掉。盛歌怕陈屿听见孟妍的话误会她，喝了口可乐，解释道。“她瞎说的，你别误会。”陈屿也喝了一口可乐，小心的往她左边靠了一下，贴近她，放轻声音说道。“我倒觉得她说的挺对的。”然后在其他人看见之前，迅速避开她，往旁边挪了一下。盛歌看着自己手里的可乐罐。脑子里全是刚才陈屿倾身过来时的情形，心里打起了算盘，她忍不住悄悄看了眼陈屿的脸。一瞬间，有一个冲动的想法让她自己丧失理智，盛歌甚至觉得，她都要快被陈屿的三句两句话给迷惑了。陈屿，真不愧是一中学生疯传的溯溪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