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复汉想起萧老师提过要去英国做交换老师的事,原来那时候她已经有了要和凌楼分开的打算。这就是她一直想拿弟弟在周金枝面前当挡箭牌的理由吧,他轻叹一声,人的一生中有各种各样的选择,爱情和面包往往打得头破血流,也难较高下。
看出白老师并没有意外的表情,“你知道?”
白老师的脑袋转得飞快。“你是说萧老师跟你分手的事吗?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凌楼皱着眉头,两颊通红,一瓶酒被他几口喝完,这酒后劲儿大,此刻他已经有了醉意,吐出的话也有了醉意,“你,你怎么——知道?”他想用手指着白老师,无奈手不听使唤,弯弯曲曲也没指上白老师的鼻梁,说着说着哭作一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要回家问问清楚。听他说话白老师心里跟着着急,他又叹了口气。该怎样的就怎样说清楚不就好了吗?“好,回家回家。”白老师扶着他回去,凌萧两家的门紧闭,从外面锁上,他只得又把他扶了回来。折腾了半天后去学校,上课铃已经打响,到镇上后唯一的一次,上课铃打响前没有去教室外面视察。
周金枝和杨燕相携去了商场,逛来逛去觉得没什么非买不可,只周金枝买了个灯泡,她想着阳台上的灯坏了,买完后又觉得没必要买,客厅的灯光照着外面就能看见。周金枝带着花边遮阳帽,跳动和她年龄不相符合的青春颜色,午后的阳光把万物镀上金黄,很明丽的颜色,整个安居镇都闪耀着明丽的光辉。
“听说小头爸爸要去做手术了?”周金枝左额前的红色樱桃转到了后边,这原本是萧愉的帽子,丢在角落不管不问,她看还没坏舍不得扔,出门正好戴上。
“估计五月份的时候会去吧!”杨燕听欧阳诗提起过这些事。五月庆安已经有了些热度了,她原计划三月去,无奈手术费还不够,只好推到五月。十一月庆安凉爽起来很是适宜,偏偏小头爸爸又等不到那时候,再晚些压迫神经,说什么也晚了。
“看他现在那活蹦乱跳的样子,真不敢想象他正经起来的样儿!”周金枝生平最害怕学识渊博的人,看他们她习惯仰视,脖子酸腰也疼。有时她又觉得许多人值得她这样看,看着看着就更想子女变成那样的人,认识她不认识的字,读她看不懂的书,做着她知晓或不知晓的工作。
“我的那顶樱桃图案的遮阳帽呢?”萧愉把家里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
萧望在客厅做作业,摆着作业实际眼睛盯着电视,“妈不是戴着去逛街了吗?”他午觉睡了十来分钟。萧愉像只找东西的老鼠到处翻找衣服,离出发还有二十来天,心里怀着出国的期待就更加急不可耐。更多因素是想掩饰与凌楼分手带来的失落。“不是离出国还有一段时间吗?现在就不想在家里待了?”他左手玩弄着笔,脸上带着笑。心里想着要走你就快走吧,我乐得高兴。家里以后就是他的天下了,做个独生子女多好。
萧愉准备去上班,走到玄关边穿鞋边说:“我看你是盼着我早点走吧?!放心,我走了你也腾不起千层浪,毕竟你不是那块料儿,你只要不给爸妈惹麻烦就是妈之前去寺庙求的神明显灵了!”
“你这破嘴,只知道损人,少说几句话没人拿你当哑巴!难怪在学生间弄得臭名昭著!”萧望的回嘴也说得很绝,不留情面的斗嘴。
萧愉再没多说,继续下去将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争。她听见上楼的脚步声,也听见白老师说凌楼喝醉的话,那时候她就准备出门的,走出几步又退了回去,回去收拾衣物。
第113章 云上阳光
方寸久家花架的右边灰黑一片,和藤萝的紫红鲜亮颜色形成鲜明对比。橘黄夕阳色又把水泥地面染成橘黄,交融后较西天的颜色淡了许多。每种动物的心脏都和一群人类的心脏相连,每种植物的根都和人类的撑在大地上的脚相连。他们几乎保持着同频率的跳动,吸收着同样的营养,感受着同样的感受。
“这些鸽子都成了你家养的了!”方便面嘴里嚼着方便面。
方寸久回头看他,卷曲的头发染上夕阳光在风中摇摆,如一团枯草。“动物都是通人性的!”
“只怕是要来骗点儿吃的吧!”方寸久走过去抓起一把方便面扔了过去,大片鸽子不惊不躁,安然在地上捡面吃。待方寸久再把手伸过去时,他急忙向旁边移开几步捏紧袋口。
“方便面吃多了不好!”
“我身体承受得了,不需要这些鸽子帮忙分担,这些东西吃了它们也不容易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