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医生,今天是什么节日?”
“什么节日?这不是天天都在过节呢嘛!”
小头爸爸皱了皱眉,“多礼!浪费时间!”他推着白老师向前走,章医生紧随其后。
瓦片飞出落在地上屋顶的几人才反应过来,“s!s!”方便面止住萧望和凌穹,不标准的发音惹得方寸久在一旁傻笑。凌穹不愧做过萧愉的学生,当即承袭了她的部分手段,左手拧着萧望的左耳不松手,右手抓着他的头发,稳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女侠,女侠——饶命!”萧望右手捂着右耳,左手抓住凌穹的手腕,以求她的力道能减轻点。方寸久坐起来,把萧望的手和凌穹的手腕分开,“好了,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屋顶塌了怎么办?”凌穹猛的松开抓住他头发的手,只觉得手上黏糊糊。
“你是有多长时间没洗头了?”
“大概五六天了吧!”他坐起来,用手把头发向后薅了两薅,“没办法,我妈这几天管我管得太严,学习上不去都不让洗澡洗头发!”
凌穹原本想这么坐着,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只得下楼去洗手。
“那不是你爸吗?”萧望问方寸久。
“没骨气的家伙!”方便面对萧望的求饶颇为不屑,实际他面对凌穹也没较他不屑的人有骨气多少。方寸久看巷里,白老师、小头爸爸和章医生站在一起,他从屋顶站起,“是不是要去看《无间道》?”方便面把脖子撑起来问。这部电影他看了不下六遍,也不觉得烦。
“那就交给您了啊!”里屋有人在叫欧阳诗,她便把换灯的工作交给了光头强。
“放心,放心,都是小事儿!”
光头强爬上木梯,老好人回神,走过去帮他扶住木梯。
“光头强!”小头爸爸叫了他一声,光头强的手还没有碰到灯笼,灯笼骤亮,照得他面颊通红。红色迷人眼,他擦了擦眼从木梯走下。
老好人把手放在小头爸爸肩上,“你可比光头强强多了,光头也不强了!”又道,又指着右边的灯笼,“这是为你亮的!”
光头强站在一旁笑,小头爸爸身后站着章医生和白老师,章医生站得笔直,如同一支箭,白老师站得自然,像一朵傲雪凌霜的菊。五个人在东边最里面的桌子落座,时西边的最后一桌酒客四人在柜台结账。欧阳诗把钥匙给了小头爸爸径自走了,“这顿可要免费!”光头强说。
欧阳诗走到门口回头,“免,当然要免,不过你们可不能说我坏话!”
“怎么敢?”爸爸们异口同声。他们才不似女人们坐在一起数落自家丈夫的不是呢!
章医生不喝酒,他象征性地倒了杯白水,其他人也习惯了,并不劝他。
“白老师还不习惯吧?”光头强笑着说。
老好人放下酒瓶,“现在不习惯,多来几次就习惯了!”白老师没有说话,他目前还没有别的打算,也没想过在这里久居,只是觉得人生中该有这么一处停栖之所就来了。“来点儿?”老好人扬着手中的酒瓶问。窗户没有关上,外面起了风,从窗户进来吹得头顶的白炽吊灯摇晃,“来点儿吧!”白老师把杯子递过去。小头爸爸端了两盘花生米和一盘鱼干,“不多说,你是肯定会要的!”老好人看了眼方建中说。
酒至三巡,席间白老师的话最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能死抓着不放不是?”老好人两颊泛红,看着坐在身边的白老师说。“你看看我们,哪个没有带着一身的苦闷?人只要还活着,就说明人生还不够糟糕!”他又喝了口酒说,“不对,就算人生已经很糟糕,也不能想着去死不是?”白老师的事他有所耳闻,“今天叫你出来呢?就是想劝劝你,我别的本事没有,话也不会说,太老实了,走到哪里都有人欺负呀!”
光头强不胜酒力,已经喝得趴下,小头爸爸不是醉了,而是睡着了,他在出门前吃了药。他的头枕在坐得笔直的章医生腿上,章医生觉得腿酸得厉害却不敢动。
“哎呀——”声音过后桌子震动,几粒花生滚出盘子,在桌上蹦跶了几下落地。
第99章 云上阳光
三月暮站在阳光下锄田薅草砍柴汗水会湿透衣襟,坐在家里褪去棉衣会觉得冷,杨燕和周金枝坐在院里闲谈,说了不过十来句话,一阵风来吹得她俩搬着椅子先后进了屋。
“白老师还有一个弟弟呢!说是在无梁工作!”周金枝把杨燕拉进屋里,开始讲述请白老师吃饭的所闻。
杨燕不以为怪,她在欧阳诗家里见过一个长得白净的青年,彼时她们从后院的酿酒处出来,瞥见白老师和白小钟,一晃就成了背影。再追出去,白老师挡在边上,没能看清小钟的脸,奥迪的车却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