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吹风轻微的呜呜呜呜,人正常说话的声音能够听得清楚。
小钟嘴角挂着笑,他太喜欢面前这只盯着他眼睛都不眨的狗了,“我也养过一只狗,金毛寻回犬,长得和它一模一样!”狗站起来,走到两人中间,“死了后就不敢再养了!寿命太短。”人生短暂,狗的寿命更短,一次又一次别离会让人把生死看得很重。“它今年多少岁了?”
“十三了!可能也不准确,它是我在路边捡回来的!”
小钟看着院门,一只狗老死后都不想再触碰,更别提在他哥身上发生那种事了。哥哥是一个对家庭充满强烈渴望的人,值得庆幸,兄弟俩都没有因为爱的缺失走上不归路,反而让他们对爱倍加珍惜。
小钟答应了一声。“你哥,白老师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上学这么长时间,他从未没白诸葛笑过,跟他开玩笑他也只用同样幽默的话回你。
阳光从西边斜射进花架,狗身上的毛吹干,吹干自然下垂,一点儿也不毛躁。身上染了阳光金光闪闪,更觉好看。
方寸久收起吹风和插座板往里走,半晌后他端着两杯金银花茶出来。桌上放着几罐咖啡,是小钟刚刚去车上拿来的。
“这些还是少喝比较好!”
“好,那我今天就不喝这些了!”
金银花有的沉在杯底,有的浮在水面绽开,小钟拿着杯子看花,清淡素雅。以前在哥哥身上发生过什么事?该从哪里说起呢?方寸久坐回原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结过婚,还有一个孩子,小名叫窝窝头,脑袋和脸都很圆,肉嘟嘟的,别提有多可爱了!”小钟开口,开口就让方寸久感到意外。“今年,现在应该说去年了,去年五月底的时候吧!隔壁的小伙子和妻子吵架,杀死妻子在家里泼了油一把火把自己烧死了,我哥家在他们隔壁,五月底庆安已经很热了,有火星就能燃的时候,嫂子和窝窝头在家里睡午觉,发现时已经晚了,两个人就这样被活活烧死了!”
小钟说完叹了口气,“你别以为他很有钱,实际连辆自行车都舍不得买,买也买不起,汶川大地震的时候,钱全捐出去了!还问我借了钱捐。那次他招呼也不跟我打,一个人跑到了汶川,我知道,那时候他是不想活了,想把自己也埋在里面,他这人活得太疯狂!哪知道后来又回来了,听说无梁一中搬到了镇上,说什么有利于休养生息就调过来了。我劝他把工作辞了,出去好好旅游,放松心情,他也不干,非说他生来就是劳碌命,不工作心里就会更痛苦——”
小钟喝了口茶,继续说了下去,“还说在人群中才感觉自己活着,邋里邋遢地在巷口待了一阵,又擅作主张地搬到你们这里来,现在来看,搬来这里是正确的,起码现在打电话不止说那些枯燥无味的数学题了,你不知道,嫂子和窝窝头那么走了以后,他就喜欢和我打电话,讲数学题目,一道题的解就能写满整张a3纸的答题!”
白小钟边说边摇头,“可能在人们眼里他这人挺怪的,也确实挺怪,要是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麻烦你们多担待——”
“白老师挺好的,我们都这么觉得!”
“是啊!挺好的一个人,偏偏让好人走得这么坎坷啊!”末了又道,“昨天他说发工资了,所以——”
“你是来找他拿钱的?”方寸久问。
“找谁来拿钱的?”外面传来的声音撞破九哥的好觉。
第96章 春暖花会开
细碎的阳光撞碎玻璃落在书桌,桌上摆满课本及各种试卷。右脸感受到温暖,凌穹从梦中惊醒,阳光刺眼,头晕得厉害,还是没能改掉看书就睡觉的坏毛病。她把额前的碎发用手向后固定,扶着桌子站起,闭着眼感觉好些了放下碎发才敢睁开眼睛。
“怎么还不做饭?”杨燕在沙发绣鞋垫。“爸呢?”客厅没有老好人。
“去工地了!”杨燕回,手中的活没有停下。
她走到冰箱,在里面翻出几盒饼干,走到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撕开一盒,又起身倒了杯热水。凌楼哼着歌从房间走出来,他没有穿黑色大衣,穿了件宝蓝色带绒外套,这般气质才符合他。他拿过凌穹手里的最后一块饼干送进嘴里,“味道还不错!”
“贱人!”凌穹鼓着眼睛说。看凌穹生气的样子他贱贱地笑了。
“称呼也不错!”说完又咧开嘴露出牙齿,凑到凌穹眼前问:“牙齿上有黑的吗?”
他两颗门牙的缝隙里藏着黑色饼干碎屑,“没有!”
凌楼却转身进了卫生间,他早知道凌穹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