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也是听我妈说的!”章林生惶惑。
“应该没什么大事!”方便面宽慰他。
小头爸爸吃了药已经入睡,九哥在院里属于它的房子里睡觉,欧阳诗没有再去酒馆,打了电话问了店里的情况,酒馆里无人喝酒,便叫柳珍帮忙关了店门。她在家给狗洗了澡,又洗了小头爸爸换下的衣服。
细问小头爸爸情况,他带着委屈的表情说出了实情。两个人都没有说与批发市场的老板不再合作的话。之前的服装市场可以漂洋过海,绝非逞一时之快做出那般光景,成功背后有着多少的心酸啊。
欧阳诗在阳台上晾衣服,明明是脱过水的衣服,举着却觉异常沉重。今天她发现小头爸爸后背的几处伤痕,以前他连手上划个小口都无法容忍,怕留下伤疤。他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公司破产前与父亲关系紧张,破产后与父母决裂,她则是个不被他们认可的人,想着有高攀的因素,到安居镇后也打过电话,但老人一直拒绝接听,没有办法,她只好坚持每个月发一条一切安好的短信。
伤痕是在来安居镇之后造成的,想来送酒他吃了不少苦,今天才吭了声,不知是环境变了还是头脑出了故障的缘故。过去的事忘了也好,她竟有些害怕再带他去医院了,清除了淤血又怎样,能清除掉那些不好的记忆吗?
水滴在额头,她抬头水又滴在脸上,这才发现裤子忘了脱水。张着袖子擦水时看到从院门进来的孩子们,她放了晾衣杆在墙角急忙走了出去。
光头强和老好人边走边感叹人事的无常,夜晚风里带着晴朗的味道,两人气愤赶到华茂批发市场,店门已经关闭,问了旁边做早餐的人,才知道大胡子的女儿出了车祸。他已经赶去现场,至于现场的情况怎样,还不得而知。
一阵寒风贴着老好人的脖颈而过,他紧了紧领口,“还有点冷!”他说。
光头强摸了摸脑袋,“今天已经雨水了吧?”
老好人答应了一声,“离春耕时间不远了!再过几天就要暖和了!”
听欧阳诗说小头爸爸伤得不重,且现在已经睡着,几个孩子就各自回了家。萧望进家门便感到气氛的异常,他伸长脖子探看,纳闷究竟谁和谁之间爆发了战争。桌上放着菜,为防止冷却用碗罩着,周金枝坐在沙发前看电视,新闻频道重复播放奥运会开幕式。
光头强换鞋胳膊肘碰到萧望,他才意识到他爸来到了他身边,看到光头强立马明晓火山爆发的缘由。“我回来了!”他在玄关大声说,边说边换鞋。一股刺鼻的脚臭味让他儿子萧望翻了个白眼,他吐出一口气才缓过来,光头强的这双臭脚,也只适合穿布底的手工棉鞋了。
“说留饭,还真留着饭,你吃了吗?”他走向周金枝,步伐轻快。周金枝的目光散在电视机四周,回神落在茶几的瓷娃娃身上。“你这女儿真是让我操碎了心!”光头强换上了那双一直舍不得扔的手工棉鞋,右脚鞋面的补丁较其他地方的颜色要深些。周金枝嫌看着碍眼,索性把目光扬回了茶几。
光头强没理会她,摸索着从怀中掏出一叠红版子,如扇子一般在周金枝眼前晃了晃。她这些天买菜时特地留意巷口,桌子和戴墨镜的算命先生都不翼而飞。或许是消失了有段时间了,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罢了!鸡飞蛋打,鸡犬不宁,还说什么好日子!
她对光头强手中的东西难得表现出毫不在意,换了平缓的语气道:“要不我明天去一趟无梁?”光头强以为她是要去无梁找弟弟拿拆迁款,自拆迁款下来,他们就断了来往,正月份也不曾有往来,钱和人心,二者往往很难融洽调和。人心在面对金钱时好听点说左右摇摆,金钱却执着于把人心的这潭水搅浑。
“我真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他拿着手中的钱,在茶几上拍了几下。
周金枝抬头眯缝着眼睛看他,眯上眼睛的周金枝脸上写满柔和,看着柔和的她光头强心里松了口气,他觉得她这样还带着几分可爱。“你以为我去干嘛?我是要去朝阳庙给愉儿祈福!”
“祈什么福,儿孙自有儿孙福!”
“你懂什么,”她想起巷口的算命先生又问,“巷口的眼瞎了的算命先生有段时间没看见了!”光头强站起来把钱揣进外衣里面的口袋,揣进又拍了几下让它贴着身体,眼瞎的算命先生?他已经想不起有这么个人了!
“去叫你姐吃饭!”他对狼吞虎咽的萧望说,萧望忙从椅子上溜下。“我不懂,我是不懂你那一套,求神拜佛还不如求求自己吧!过得怎样还不是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