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能怪他,在警校即便有那个心思,也没有对象,他们那个警校里全是男生,再加上他又入伍当过兵,更是难上加难。高中时候凌楼在学校谈恋爱,自己还被老师叫去学校,人的生活往往不尽如人意,在不适合的年龄阶段做着不该做的事,惹了些不必要的麻烦。如今麻烦再次上身。想到麻烦就切了手指。
欧阳诗找出医药箱,帮她简单处理了伤口,“这几天最好不要碰水!”
杨燕在心里感叹幸好伤的是左手,“没事!一大家子人吃饭,我注意点也就好了!”
凌穹在卧室待了半天,冥思苦想那条项链,完全不知道放到哪儿去了。敲门声响过后凌楼大步走了进来,他脱下他的黑色大衣,换上了常穿的黑色棉衣。“看着顺眼多了!”凌穹回头看了他一眼道。
凌楼在床沿坐下,虽说把已经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很不厚道,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她用书不经意把桌上的照片罩住,桌上全变成了各种资料和教材。他盯着白色书桌道:“我给你的项链,能不能卖给我?”
凌穹偏了偏身子,椅子跟着她身体偏动的幅度有节奏地响,声音较小头爸爸他们唱国歌好听许多。“丢了!”她实话实说。
凌楼轻轻噢了一声,随即又长噢了一声,床咯吱几声长嚎。他几乎跑遍了镇上所有的首饰店,也没找到一样的项链。“送条别的样式的不行吗?”
“也可以!”他没有回头,身体僵直地走了出去。从客厅下楼直接到了院里,雪化完,水泥地上布满细碎的冰凌。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用脚后跟踩碎冰凌。白色冰花在他身后破裂。
萧愉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看他身后踩出的白色碎花露出了笑容。她看到凌楼穿的拖鞋,忽然想到年前他曾送过她一双白色球鞋,后来又几次约她吃饭,心里倒是很佩服他。有时候她自己也会觉得奇怪,凌楼一表人才,如今工作也稳定,可她对他完全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甚至觉得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v形山凹处横亘着一角阳光,像画在纸上的三角形边缘没有一点缺角,黄绿色的树全部镀上金黄。
“你要去相亲?”凌楼转身看见萧愉便问。她今天画了淡妆,穿深筒皮靴,外罩一件带毛米白蝙蝠衫,看着很有几分小女人的味道。凌楼看了她几眼,略带羞涩地把目光移开了。
“没有。”脸色很不好看,凌楼看出她有心事,也没有再多说。她原想做做样子给周金枝看,出门随便找个奶茶店坐坐后再回去。现在看见穿拖鞋的凌楼,忽然改了主意,还他的人情去商场给他买双鞋也可。
“你有时间吗?”
凌楼心里狂喜,“有,当然有时间!”
萧愉的目光落在他长着两只耳朵的棉拖鞋上,“出去逛逛?”
凌楼低头看着鞋,他记得自己出门时换了鞋,没想到穿的是凌穹平时最宝贵舍不得穿的熊猫头拖鞋。“你等一下,我回去换双拖鞋。”
打开门一只鞋照准瞳孔飞过来,他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脑,脑袋的运行速度也变得慢了,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脑门。他脑袋自觉后仰,和他后退的脚保持平衡。
“鞋脱下来!”凌穹坐在沙发神态气势汹汹,姿态安然。她看方寸久有这么一双,跑遍了大半个安居镇才买到相差无几的一双,自己舍不得穿,倒让凌楼得了便宜。
“不就是一双鞋吗?鞋的话哥可以给你再买一双,长了皱纹可没人负责哟!”他边说边穿皮鞋。末了又浑身上下摸了一阵才出门。凌穹在他后面出门,出院门看见他和萧愉并肩而走的身影咽了口口水,高中时候的凌楼换了多少个女朋友她现在都记得清楚。昔日的花花公子看来真是准备要谈一场平淡的恋爱了,只是都说恋爱也是一场修行,不知道能否修成正果。
白老师铺了张凉席在水泥地面,在上面又铺了两床薄被,收拾好衣服刚在床上躺下,敲门声响起。小头爸爸抱着棋盘在外面跺脚,白老师开门,一个略带书生气的人站在门口。
“您是?”白老师保持着他会见家长时庄重而不失礼貌的表情,却忘了戴在脑袋上的睡帽。鞭炮声紧一阵疏一阵地传进耳朵,正月十五前都沉在走亲访友的欢乐中。他取下耳塞放进兜里。小头爸爸从身后抽出象棋,拿到白老师跟前左摇右摇,木质棋子在盒子里滚来滚去,白老师看着木盒听着声音,觉得清楚看清了棋子在木盒中滚动的轨迹。
“下棋呀!”小头爸爸放下盒子,白老师收回目光,“听说你是我儿子的班主任,老师都是很聪明的吧?敢不敢和我来一局?”白老师脑袋里的齿轮疯狂转动,他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就是方寸久的爸爸。他的妈妈在脑海还有印象,一个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优雅的女人。眼前的人看着和她相配,但是脑回路的波动似乎不在同一水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