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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圆满 尺素 989 字 3个月前

窗外飞着鹅毛大雪,印象中自己没有这样真正看过一场雪。他似乎去过漠河以北的地方,那里应该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可是他太忙了,已经忘掉欣赏沿途的美好风景。如果别人问他:“你去西藏都看到了什么?”他会毫不犹豫想到湛蓝的天空和远到天边的公路,他去过,和一群生意人。实际已忘了那里是否真的有蓝天和壮观的公路。

窗上的霜花想看成什么形态便可以看成何种形态,一层一层如糖丝交叠,最开始令人联想到的是丛生的枯草。小头爸爸哈了一口又一口白气,用衣袖蹭掉了些,蹭掉的形成猫眼,他右眼透过猫眼看窗外的雪。一年开头和结尾都会飘雪,如此首尾相连,才算得圆满。

光头强把毛巾盖在头上进门,身上全是白雪,两颊冻得通红。“怎么回来了?”周金枝在厨房揉面,听见响动急忙走出来,他们原定明天去无梁与覃涛的父母见面,做好了包子放在家里,儿子生火热热总做得来。

“哎!”光头强叹了声,“打滑,忘带链条了。”这样的大雪天气还跑车,周金枝悬着一颗心放不下来。可是只有做一天才能得到一天的钱,所以人还是要读书,不说高官厚禄光宗耀祖,起码不能仅靠力气吃饭养家糊口。

从萧家里到巷口的地下管道堵塞,把道旁的盖板掀开还没来得及盖上,昨晚和今天就飞了一天一夜的雪,放眼望去一片雪白。光头强开到半路,分不清昨天的施工地究竟是哪儿。心里做好准备一路小心翼翼地瞧,车轮打滑,他眼前全是雪白,车子不受控制地进了某处空洞。

待到稳住,他下车一瞧,前面左边的车轮准确无误地陷入了昨天扒拉出的那块盖板中。

方寸久裹着厚厚的冬衣走在雪中,司机小钟坚持说要送他回家自己的任务才算完成。他在无梁电视台打杂,报考的是庆安电视台的职务,进到里面他感到压力山大,就辞去庆安电视台的职务到了无梁电视台帮忙接送嘉宾。方寸久除外,他只是应庆安电视台的师父之托。

方寸久走上教学楼的台阶,把衣服上的雪拂落,拂落后他又转身走进风雪。

小钟把座位降到后面,正准备睡一觉,却有人敲响了车窗。降下窗户,方寸久的一张笑脸出现在眼前,“我考试要两个多小时呢!”他对小钟说,“你要不回去吧!真的太麻烦你了!”

“没事儿,我睡会儿!”小钟今年三十岁,个子不高,自带诗人气质。经方寸久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再劝说,他才发动车子回去。

光头强回家拿了铁链出来,站在车旁思索凭一己之力让车脱离困境的方法。

萧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见站在风雪中的光头强。“好像是伯父!”覃涛瘦瘦高高,眉峰如聚,用萧望的话说“涛哥有两道会说话的眉毛!”,与多数人不同,他挑眉示忧愁填满心间,皱眉示喜悦挂上眉梢,平稳状态则是事情马马虎虎,心情还过得去。

他皱了下眉头,“好像是的!”萧愉淡淡回答了句。覃涛停下车,萧愉解开安全带下车,“怎么啦?”她看清停在路边的客车,从车轮的痕迹就可以判断她的父亲遇到了麻烦。

光头强这时最不愿遇见自己的女儿和即将成为女婿的覃涛,开了这么多年的车闭着眼也不该犯这样的错误,丢人呀。

“哎,就现在这样了!没想到路上会这么滑!”后面的话他实在不知怎么说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摆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覃涛下车,帮萧愉撑着伞。

萧愉把伞收了起来,走到车的左边看了眼,若几个人合力,推出车不成问题。

凌楼开着警车在街上逛了半个早上,后背箱里放着一大纸箱盐。为避免冰冻,他拖了盐撒在路上。主干道都撒完,还剩了几包,他便想着把到自家的巷子撒点。车开到昨日施工的地方,看见光头强的光头暴露在风雪中,撑伞的男子是生面孔,心中已猜到了八分。

几个人看他把车停好,“强叔!”光头强看着凌楼眉开眼笑,周金枝平时求爷爷拜奶奶的那套他也在心里默念。凌楼如救世主般出现,打破这难堪的三角格局。

“啊,凌楼!”光头强将右手臂搭在他肩上,像一对兄弟样儿走过来。“不小心被我开到这儿来了!”他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客车说。

“人没事儿吧?”凌楼问。

“没事儿!”

“只要人没事儿那一切都不是事儿!”

“这次你哥可要倒数了!”萧望带着嘲笑的神情说。周金枝总把方寸久挂在嘴边,这次要在方便面身上先试试,崇拜羡慕的对象跌落谷底作为粉丝的他们会作何感想,现在先在方便面身上试了,到时面对周金枝时也好有招架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