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好人紧挨小头爸爸坐下,柳珍急忙去泡了金银花茶,上次拿来的还没喝,后来齐奶奶又送来一大包,她给各人倒了一杯后在章医生身旁坐下。
“您真不准备参加?”老好人问。说起安居镇的运动会,春秋各举办一次,安排也让外面的人大跌眼镜。主办方说运动会就像四季齿轮,转动拉着人生这辆大卡车前进,每年举行两次,比赛的项目却不同。共分三场,上午男子场,下午女子场,晚上是男女混合场。
比赛的项目也不同,男子有踢毽子、跳绳、袋鼠跳和象棋,每期赛季只选择一种项目进行比拼。女子有马拉松、陀螺、篮球和书法,男女混合的有拔河、花样跳绳、唱歌和跳舞。
这场秋季运动会男子是跳绳,女子是陀螺,男女混合则是花样跳绳。
章医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你们看我这体型,不行,绝对不行!”单纯跳起来都成问题,更不用说还拿根绳子甩来甩去了,万一不甚打到自己,大伤不会有红痕还是会有的,这不是闲着没事儿找抽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章列俊胆小鬼!”小头爸爸大叫,老好人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小头爸爸兴致大发,当即咬着老好人的手不松开,几个人帮忙才把老好人的手和小头爸爸的嘴分开。“你和九哥该换换才过得去!”老好人看着手上的牙印甩了甩手,“这不用注射狂犬疫苗吧?”
小头爸爸斜睨老好人一眼,低着头不说话了。
章医生神色尴尬,他挪过去拍了拍小头爸爸的后背:“多大点儿事儿呀!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小头爸爸看着章医生,满脸委屈:“不要告诉我儿子,我儿子可厉害了,我不想让他看不起我!”几人心里一阵心酸。
“对,你不参加对得起你的体重吗?”柳珍急忙插话,顺水推舟地说。
“好,参加就参加!”章医生雄赳赳气昂昂。
“听说方寸久要上电视了?”柳珍问。
“是我儿子!”小头爸爸急忙分辨,一扫之前的委屈落寞,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对,您儿子要上电视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小头爸爸撅起的嘴收回来,嘴角上扬,“谁叫他是我儿子呢?”其他人都撅起嘴,“你们也不要羡慕,你们不是也有孩子呢吗?别人家孩子千般好万般好,也不如自己家里的孩子。”几个人从他最后一句话里寻到了安慰,羡慕还是继续羡慕,羡慕是表面上的言辞,内里的还还是觉得自己家里孩子好。
“早上跑那么快干嘛?”放学凌穹也没等方便面他们,独自一人骑着自行车飞快回来,回来后就在院里跳绳,她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方便面走近凌穹,凌穹张望着他身后,“你不是也要参加运动会吧?”方便面打趣她。
“你管我呢!”只看见方便面一人,她高兴之余又落寞。落寞后又觉得心烦,心烦到跳绳跳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无法把心底的闷气吐出来。
“看你也不行,”方便面手里拿着方便面嚼得有滋有味,牙齿和面撞击的瞬间几如火花乱飞,他吃方便面总能吃出牙齿和冰块缠斗的响动,鱼刺碰到醋软绵柔顺的姿态。“也可以,”他偷笑,指着她扎起的马尾比划,“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凌穹蹲在地上喘气,摸了摸自己的马尾,既然已经能扎起来了,就继续留着吧。她剜他一眼,恨不得把他的嘴撕成一张蛤蟆嘴,她站起来准备进屋,章林生自院门外而进,又没忍住张望,还是没有看见方寸久。方便面拉住她,把没吃完的方便面扔给章林生。
“说真的,花样跳绳,你参不参加?”
“没时间!”她甩掉方便面的手进了屋。
“我参加,我参加!”萧望从屋里飞奔出来,在门口遇见凌穹,看她心情不好,便给她让了路。
“魂不守舍,看了还以为你喜欢着谁呢!”方便面嘀咕,凌穹停住脚步,“喜欢着谁”四个字像针管里的药水,注入她的皮肤在全身血管游走。她拍了拍脸颊,跨过门槛上楼。
凌楼在楼梯间追上她,他买了盒蛋挞恭恭敬敬送给凌穹作为弥补,又弯腰接过她手中的跳绳。凌穹心里也不觉得气了,她的生气总是来得慢去得快。“不想吃了,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说完向走向卫生间。凌楼后退一步拦住她。“不急,十分钟,五分钟就够了!”
“要我帮你做什么?”她懒懒地问。
“这个,”他从裤子口袋掏出上次买的项链,“帮我带给萧老师!”凌穹明白他的用意,她走到沙发坐下,“想好了?”凌楼把蛋挞和跳绳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