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撕下书的前言,揉了三个小纸团,先是打了方便面的脑袋,又打了萧望的脑袋,再准备扔到凌穹头上时,他狠捏了几下扔到旁边了,“不要再打了!”他沉声说,再打下去牵扯到各方家长就不好了。
三个人停手,凌穹重新扎好乱发,捡起书包向方寸久走去。
“萧望!”萧愉站在远处喊,方便面赶紧摸到鞋穿上,转身追上凌穹,瞟了眼身后远处穿黑色大衣的女子道:“英语老师!”萧愉踩着高跟鞋站在远处,今天下午没课,新搬了家,再不用住学校的教职工宿舍,她便先搬了一部分行礼过来。
萧望穿好被扯掉的外套,磨蹭着走了过去。
“你又惹事了?”萧愉问,他不怕光头强,更不怕周金枝,唯一能镇得住他的,便是这个瘦小的姐姐。他确实得了周金枝的宠溺,可偏偏这个姐姐样样比他强,从小学一路芝麻开花至大学,大学毕业后又如愿找到了工作。
“是他们先说我的!”他右臂的衣袖被扯下,凄惨惨晾在风中,他摸了摸头发,打架要是光头就好了,就算吃亏,也能吃得小些。那丫头真是个狠角色,头发就给薅掉了一大把,和女生打架真恐怖。
“我还不知道你?”萧愉一把扯过他,“快去换件衣服!”看萧望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明天去上学!”她又补充了句。
杨燕买菜回来,周金枝在门前叫住她,“佛像是我花了钱从观里请来保平安的,放在这里一夜,第二天早上来就成了碎片,也不知道是谁的责任!”她话中明显有所指。
杨燕之所以同意把房子租给这家人,是看光头强是个实在人,要是知道他妻子是这种不依不饶的性格,她宁可不出租不要这些钱,人住在房子里,不就是为了舒心吗?平白无故招来气怄,得了再多钱又如何?
“责任不在我,你们放东西是可以,但挡在门前是怎么回事,出不来进不去,至于你的那个泥娃娃,你还是问你儿子吧!”当天萧望拿着锤子砸掉泥娃娃,她在二楼窗户看得一清二楚。萧望换了衣服听见外面有吵嚷之声便到楼梯间的大门处听着,果然他妈还对佛像的事不依不饶。
“那伞,你拿回去了吗?”方寸久问凌穹。
这一问问得凌穹红了脸,她赶紧背转身往家走,“拿回去了!”
凌穹从远处跑来,今天虽然干了一架,不过这架干得得心应手,心里也还畅快,就是可惜了那两袋牛奶,原是给狗的,谁知口袋破了流在了书包里。包里包外全是纯牛奶的味道。
萧望一步跨到前面,周金枝自豪地看着萧望,萧望凑到她身边,低声道:“是我砸碎的,那么远拖个泥娃娃,真是无语!还有,你把我那压岁钱还回来,你要那东西直接跟我说了我用泥巴捏一个不好吗?偏要花那冤枉钱!”几句话说得周金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红白交替。自己真是上辈子作孽,生了这样一个冤家。
她抄起手上的芹菜就给了儿子一菜头,可惜打了空。
凌穹看着跑躲的周金枝母子,把书包收在身后,要是让杨燕看见了,估计她们也会是这番光景,“这就是新搬来的?”
杨燕给了她一个眼神,“你认识?”她从女儿的神情中读出了异常。
她想到自己刚同萧望干了一架,“没什么!”她说。
方便面边走边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梳理了一遍就得了一个晴天霹雳。无法想象巫婆在身边的感觉。
第29章 相逢是久别重逢
周金枝站在窗前看消散的雾,她的本意是就在无梁找一处房子住下,后来经不住她丈夫的撺掇,想到儿子的学习,才决定搬来安居镇。
光头强在叠毛巾,他常备十条毛巾,每天出车带一条,坚持一天一换,车里车外每天必需清扫一遍,故而他的车依旧光洁如新。
“方建中一家也刚搬来不久。”他想起几天前小头爸爸如此入迷看他洗车便随口提起。
“他们家就没一个正常人,儿子是个病秧子,老子是个傻子,我看他不会是个嗑药的吧?”周金枝说。
“就喜欢瞎揣度人!”光头强瞟了妻子一眼,表示不满,妻子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像人走在路上突然踩到了狗屎,当然他知道她心地不坏,就是第一眼见到让人感觉难亲近。
“什么没正常人,方寸久可是连续几年的全国奥数冠军,还有英语,人家高一时就负责外教的接待工作。你们不知道,那是因为思维频率完全不同,还有他爸爸方建中,哈尼服装厂的老板,在海外都有好几个市场!”萧愉虽然走上工作岗位不过两年,但毕竟在学校里,时不时还有出去学习的机会,对方寸久这个名字也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