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楼额角贴着块创可贴走进院子,杨燕从窗户一眼看见他额角的白色东西。今天镇上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他和另外一位年老的警察老王头去解决,还没靠近便被从天而降的玻璃杯砸了头,额角顿时有清凉的感觉,清凉的感觉之后鲜红的血液涌出。还好无大碍,只是破了点皮。
“凌楼!”
看杨燕走过来的架势,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提包又被他塞进了柜子里没有带到警局,他没法把不必要的不习惯变成习惯。
杨燕掰着他的头左看右看,除了额角的创可贴,其他地方完好。“你没事吧?”
凌楼笑了笑,不明所以,“我能有什么事?”同时又松了口气,起码杨燕不是要为手提包的事同他唠叨。
“你还是把警察的工作辞了吧!”杨燕突然说,边说边走进门上二楼,他们的新家在老房子对面,全家人都住在二楼,一楼招租的信息已经挂出去,凌楼一脸惊愕,当初他考上警校杨燕可是笑逐颜开了好长时间,连说警察是个好职业。
上了几级台阶他意识到问题出在何处,“我这就是上街劝架时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他急忙向走在前面的杨燕解释。
“早知道当警察就是上街劝架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去读什么警校!”
“警察可以拿着枪杆保家卫国,也要能为人民群众解决生活中的小事!”他也知道自己这句话过于形式化了,不过自己在警校那段时间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现在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他只知道上了班就要好好工作。
“你妈可没你那么高尚,我只希望我儿子平平安安的,我走的时候也好有个人帮我收尸!”
“陈奕迅要出新专辑了!”快进门时凌穹从杨燕身边闪过。
“成天就知道追明星,还说是什么偶像,国家有难的时候怎么不见那些明星挡在前面,自己挣够了一溜烟跑了,连半分钱都舍不得拿出,真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可追的。看看你们一个两个的!”凌穹站在客厅,挤眉弄眼问她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凌楼又是摆手,又是耸肩。
杨燕拿起未绣完的鞋垫继续绣,“电视里还怎么说,说你们是国家的希望,”她闷哼一声,“我真是为我们国家的未来感到担心,把时间全花在无关的事情上面,难怪学习成绩一直提不上来,这样国家还有希望吗?垮掉的一代。你卧室里那些人的照片赶快撕下来烧了!”凌穹莫名被吵了一顿,她看着身后偷笑的凌楼眼睛瞪得老大,杨燕是很少看电视的,要看也是看中央台的音乐频道,听听歌跳跳舞什么的,真是不知道她又从哪里学来了这些话。
全家人都知道,杨燕指导工作的时候最好老实听着,回嘴的话接下来几天就会活在唾沫里,一个问题会被反复提及,就像快好的伤疤不断被揭开,自然难以愈合。
“您不是也喜欢陈奕迅吗?”凌穹小声嘀咕。
她妈这时听得相当清楚,“我怎么喜欢陈奕迅了,我喜欢的是他的歌!”凌楼走过去推了她的肩膀,叫她这冰袋子过去给杨燕降降温,她在这个家里既是冰袋子又是小棉袄,降温焐热的事都快被她一人承包了。她还没有走过去,老好人倒先出来了。
“对,你妈怎么可能喜欢陈奕迅,你妈喜欢的人是我!”老好人从凌穹身边走过时说,这几日他心情不错,也不惦记着数星星了。
“还有你!”杨燕转身对凌楼说,“赶紧把这个工作辞了,吃力不讨好!”
第27章 相逢是久别重逢
老好人醒来时杨燕已经起床了,想着搬到新房后就出门打工的,这一晃又过了十来天,真是在家百日好,出门一日难,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走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凌晨五点,他又在被窝里温了几分钟才起床,打开房门时他的儿子和女儿也同时打开房门。凌楼和凌穹的房间相对,中间隔了一个客厅,两口子的房间和凌穹的房间相邻,凌穹耷拉着眼皮进了卫生间,凌楼摊坐在沙发,老好人拖着疲惫的步子进了厨房。
吃完早餐凌穹去上学,杨燕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进了卧室。
“我送您!”凌楼拿过老好人手中的行李箱。
他点了点头,在关门之前,他像是对着空气大声说了句“我走了!”一直躲在房门后偷听外面一举一动的杨燕听到这三字后舒了口气,转身走到床边坐下把被子叠好。在厨房转来转去把睡意全部转走了,打算睡个回笼觉的,可不自觉的就把被子叠了。
天气渐暖,温差也拉大,早上的风吹得鼻孔发凉。三月暮的安居镇便是这样,十点后气温才会像喝了点小酒般回升,五点多太阳落下后凉风又会把这点酒气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