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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圆满 尺素 967 字 3个月前

活在书本电视和想象的雪国中的方寸久,亲眼看看雪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下雪啦!”他套上外套等不及换鞋就跑到了院子里。

“小心感冒!”欧阳诗抓起外套去追方寸久。

落在睫毛的雪花停了超过三秒,方寸久徜徉在漫天雪花中。九哥嘴里哈着白气跑过来,抬头看着痴样的方寸久赶紧闭上了嘴。一人一狗安静地待在雪地,谁也不去打扰谁。

欧阳诗跟着方寸久的步子踩了几步,感到困难干脆深一脚浅一脚踩进了雪里。大片的白雪看得发晕,但她也顾不得了,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往外冲,终于如愿把衣服披在了儿子身上。“我去一趟萧望家!”她对儿子说。

凌穹一大早被杨燕叫醒,她高声喊了几声“被窝是青春的坟墓”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闭了眼又睁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眼里的干涩才有所缓和,昨晚为萧愉的事都忙到凌晨,脑袋里像有一团浆糊,昏昏沉沉的,为了缓解她放声唱歌,杨燕走到房门口回转身吼了句:“这么早你能不能不要鬼哭狼嚎,吵醒邻居!”

“还早什么早,都已经九点了!”她拿过闹钟看了一眼道。

窗户上结了厚厚一层霜,像是结霜的茅草,一碰就碎。她把脸贴在窗上哈了几口热气,又用手抠出一片。她见过的雪比吃过的盐还多,所以看见雪就如炒菜要放盐一样稀松平常,透过窗她看见站在雪地的九哥和方寸久,脑袋一瞬清醒,大朵的雪花簌簌,静静地看着一人一狗。

“上面的,能不能安静点!”萧望拖起扫把敲得天花板咕咚响,其实那声音完全和扰民没有一点关系,只是觉得这般宁静的早上应当有点声响,就放肆找茬。

“您才应该安静点!”萧愉顶着满头乱发倚在门框,暗蓝睡衣衬得她脸色苍白,实际睡眠不足三小时,睡眠不足连带心情也很糟糕,后来覃涛给她回过信息,称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会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在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门,还希望萧愉向岳父岳母道个歉,先稳住他们,后天,最晚后天他就亲自登门道歉。萧愉啐了一口,她知道覃涛渣,没想到能渣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所以彻底放下心里的包袱,美美地入睡了,没想到似乎刚睡着,就被萧望这家伙给吵醒了。

“黄脸婆,难怪覃涛不要你!”他从床上跳下,拿着扫把在半空比划。

“再考不上你就回家种地喂猪放牛养羊!”

“做这些也不错,要不你跟爸妈说说,我早就不想读书了!”萧愉气得像个氢气球,手中的线只要放手就能飞上天。

小头爸爸站在霜花满窗的窗户前一个劲儿向方寸久招手,九哥看着窗户汪汪叫。方寸久这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急忙进屋上楼,自从脑袋出问题后,小头爸爸找人不喜发出声音,他叫谁就拼命招手,直到那人看见才会罢手。

“我感觉喉咙不舒服,脖子后面也凉得厉害,像有一个风扇对着我吹,我是不是感冒了?”他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时值冬季感冒流行期,方寸久的心里咯噔一声一落千丈,小头爸爸身边不离人的光景刚过,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即便是流鼻涕喉咙痛这样的都要引起重视,他走过去认真一看舒了一口气道:“毛衣穿反了!”

小头爸爸缩回脖子揪着衣领细看,“还真是。”雪越落越大,像筛子筛面。

老好人凌宪华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把电视机拍得“啪啪”响,“又没声音?”凌楼问。每次电视没有声音,只要拍拍后面就会好,这次他一连拍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没用了就换一个!”

“换什么换,没声音也能看!”他坐回沙发,“上个半吊子的学,不能靠学习吃饭,看电视没有声音下面的字幕我还是认识的!”他瞥了凌楼一眼,“你怎么还穿着那件衣服?”老好人只要看见穿套装的人就发怵,他自我嘲笑着说是之前去挖煤出事故后留下的后遗症。

“上班。局里要求的!”电视和凌楼同时出声,远压过凌楼的声音,标准的普通话和正常的语气震撼人心。

老好人双眼盯着电视,一副既然如此,你就赶快从我面前消失的表情。

周金枝一大早起床,忙着分发为了宴席准备的蔬菜鱼肉。各家的年货因萧愉的订婚宴告吹一个早上多了好些。

转眼到腊月二十九,各家门前都贴上了火红的对联,大红灯笼也挂起来了,方寸久同萧望凌穹和齐磊章林生几个孩子在门前堆了十几个雪人,并且给雪人取了名字,有章医生、小头爸爸、老好人,几家的真人全部到了院里,纷纷说孩子们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