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她是生病了。
谁都不知道,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儿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在凌晨三点多出门,独自穿行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最后在桥边一跃而下。
十二月的河水。
得多冷啊。
顾思宁打了个冷颤,抱紧手臂。
脑中如走马灯一般划过诸多。
她难过年轻生命的离去,却不得不承认心中更多的是恐惧。
对抑郁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对时间的恐惧。
原来生命并不是水到渠成地宣告结束,它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忽然中止,并再不恢复。
曾一心是后悔的,她后悔自己的关心不够,更担忧家里剩下的小孩儿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困扰。
顾思宁这会儿劲儿过去了些,情绪还算稳定,宽慰表姐,不要把什么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姐。”顾思宁认真地说。
曾一心沉默着,半晌,叹了口气:“我也担心你啊宁宁。”
“不用担心。”她看了眼夜色中匍匐着的高楼,又看了看门外等候着的身影,“我现在已经很好。”
第61章 好景只有片刻
葬礼举行得很仓促。
顾思宁作为拐了几道弯的“亲戚”是没资格参加的。
在他们眼里这是一件悲伤且不体面的事情,不适合外人知晓,更不适合大张旗鼓。
程之珩的年休假就快结束,局里的电话每天不落,问他这个数据,那个表格。
似乎他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块。
为了表达谢意,曾琳专门请程之珩吃饭,程之珩卷起袖子从打下手变成了上手。
他话不多,曾琳问什么就答什么,但不局促,挺讨长辈欢心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