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因为周以珍真不是个东西。他在床上想方设法地服侍她,他无所不用其极地讨她的好,他甚至,拿出真心要爱她。然而她只是随意玩玩而已。
真心当然是不值几个钱的,刘大生也没想过要靠这玩意得到什么,只是不甘心。真心尽管是个矫揉的物件,周以珍也不拿它当回事,男人的精血总还是占了一点分量的吧?未若在周以珍的心里,男人就是天生的贱皮贱骨?
可我不是贱,我是真心觉得她好!刘大生想。
我觉得她好,可她却只觉得我这是贱!他又想。
后来,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贱得不像话。
他急得抓耳挠腮,周以珍却不过静静靠在窗台边,手里数十年如一日捧着织给女儿的线衣。刘大生进去的时候,她就一针上一针下地挑拨着绒线。
她为什么就有这么多的线衣要织!
简直烦人!
刘大生欺身过去,一把夺过周以珍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他发了狂似的脱衣服。周以珍身上是一件黑湘云纱的旗袍,里头半新旧的蓝印花衬裙被人从中劈成两半。
“手劲儿真大。”周以珍单手撑起脸笑。
她总是这样不当一回事!她和他之间的一切,她总不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