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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园月+番外 鹅儿水 995 字 3个月前

他小心翼翼地发问,好像很害怕被拒绝,王颐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这样一个死乞白赖的男人。她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之前那个未婚夫,也是说分开就分开了,从不用像现在这样拉来扯去。

她自己用手抹去眼角的泪,缓慢叹出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又不像你会满意的那种人……卢小姐,我跟她完全不一样。”

是的,她们完全不一样,严子陵也知道。 他对她们的感觉,也不一样。他现在的为难之处在于,他不知道怎么跟王颐表达出这种不一样。

“卢照,也就是你嘴里的卢小姐,我很认真地爱过她。不可否认,我有这样一段过往。可是王颐,我不一定一辈子只能爱卢小姐那样的人物吧?我跟她,已经结束了,已经结束很久很久了……而我跟你,才刚刚开始。你总想着要退婚,我却总不当一回事,未必你还不懂?”

王颐还没有那么迟钝,正因为她隐约猜着一点严子陵的心思,她才越来越迫切地想跟他一刀两断。他那个家,实在太混乱了,简直没处下脚。男女婚姻,如果只是两个人的事,那倒好了。

中间有一段时间,他们俩都没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又过了许久,王颐才叫了声四少爷。

“戏唱完了,太太肯定要设宴款待你,你随我去餐室罢。”王六小姐的语气里,逐渐多了些难为情,“将才丫头来请过一回,我光顾着生气,忘记告诉你了,别见怪。”

子陵吃不惯火车上的食物,饿了一路过来的,这时候就也不犟,跑到王家的宴席上大快朵颐,光酒,就喝了四五盅。

饭后,就还是王颐送他离开。这一次还要耽搁得久些,王太太都以为她这个女婿要在家里住一晚,可谁想到咱们严四少爷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晚上九点钟的票都要往回赶。

从苏州回南京,不远不近地,子陵这一晚折腾下来,必是没法休息的。王颐有些过意不去,就跟他说:“你要是忙,就别这样来来回回地跑。”

要想子陵不这样奔波,最好的法子就是王颐跟他一道回去,奈何她又不肯。子陵害怕自己总不来,到手的鸭子飞了,没地儿说理,只好这样来一趟去一趟,图个安心。

像上次分别那样,子陵轻轻吻了王颐的额头,只不过,这一次她没躲。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感觉快乐,难得的快乐。

自从卢照明确表示了不想生小孩以后,她和郁秋原的关系,终究还是淡了下去。他们俩新婚那些日子是很缠绵的,这些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近一两个星期,却少有以前那种蜜里调油的感觉了,夜里纵躺在一处,也是背身而睡,不越雷池。

这对郁秋原来说,自然是一种折磨,不限于饮食男女那方面,相反地,他恨上了自己。如果他是一个年少有为的大家子弟,他能应付生活的一切,那么,也许卢照就会全身心地信任他,愿意跟他共同经营一份家。而不必像现在这样,办个什么事都拖泥带水,一点不痛快。

说白了,他就是很介意卢照不肯跟他生儿育女。他总觉得,她还是嫌弃他。

所以,郁秋原最近工作就很拼命,他竭力想证明一些东西,想让卢照看到,他不比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差劲,他也可以支撑起一个家庭,而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当然,他做这一切时,总是偷偷默默的。晚上回了家,还跟以前一样嬉皮笑脸,虽然那些事已经许久都不做了,但是说话哄卢照开心,却是一以贯之,从不落下。

因为他表面看起来正常,所以卢照也就没怎么留心丈夫的心情发生了多少变化。因她近来赋闲,卢太太顺势把手里的事悉数移交,为此,又很是操劳了一阵。

其中,南京有一所新式女子学堂刚刚开始招生,校方成立庆祝会,卢太太因为出资多,对学校建成的贡献大,南京那边就想邀请她出席剪彩,后来几经商议,还是卢照代为完成。

谁能想到,在南京那所新学堂里,卢照竟还偶遇了同样替母办事的严子陵。他刚从杯盏中脱身,她也才迈出打道回府的第一步,两个人并肩在林荫下走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谈不上久别重逢,彼此的生活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的确是无话可说。只好就这样静了一路。

到了要分开的岔路口,卢照才抬起头,含着一点客气的笑,问:“近来还好么?上回你说到王六小姐,后来又没消息了。估摸着也还好?”

严子陵和王颐要是真的解除婚约,就又是一件纸包不住火的大事,既然两家都没有风吹草动,那么事情必然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子陵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道:“但愿吧。前些日子我去苏州看望六小姐,她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