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才刚刚开始。
到了礼拜天,子陵按照约定送王颐回苏州,因为走得急,动了不少关系也没买到包厢,只有两个头等座。
一等车厢人会多一点,想说个什么私密话也是不行的。王颐又靠近车窗,就一直望向外面,一个正眼也不给严子陵。许多外人在场,子陵也不好对着年轻姑娘死缠烂打,他们俩就这样一路无言,赶在太阳下山前,抵达苏州王家。
王颐这一趟回来,南京那边先也没人给王太太吱个声,贵客登门的时候,她还在牌桌上没下来。
所幸严子陵对富太太的生活还算了解,他见王太太坐在原位一脸惊诧,赶忙先赔礼道:“真不好意思,叫您操心了。”
王太太攥着一张红中,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现下给她问好的人竟是她未来女婿。她那双锐眼又开始在王颐身上扫来扫去:“这,这,不是说等六月办婚礼的时候再往家走么?怎么这样风尘仆仆地就来了?”
王颐虽然不是王太太亲生的,但她亲娘殁得早,从襁褓里就跟着王太太长大,两个人的关系虽赶不上亲生母女,但比那几个下堂妾生的孩子还是要好些。
这时候一见面,王颐没忍住先红了眼眶。过后王太太请严子陵上座,一堆穿红着绿的姊姊妹妹围上来,又是好一番哭天抹泪。
只瞧这阵仗,王太太再傻也该明白,自家闺女这是在婆家挨了打才回来的。王颐能忍,认识她的人没有不知道的,王太太甚至不敢想严太太要怎么对王颐,才会把一个好脾气的姑娘逼成这样。
可再不痛快,当着严子陵的面,王太太还是只能当没看见。王家如今正是依靠严家的时候,王汉章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都是要他夫人顾好王颐跟严子陵的婚事,王太太哪还敢乱来。
“一路车马劳顿,累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