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回事的时候他正坐在陈斐办公楼下的公园躺椅上等她下班,时间是晚上九点,天气晴好,月相是下弦月,陈斐累计不读不回的消息是六条,使他颇想冲上楼去看看,格子间里到底有什么金矿,值得她如痴如醉、不舍昼夜。
周文远的微信就在这个当口又发过来了。
“出来喝一杯吗?”
上一条消息他都还没回呢。盛嘉实眼观鼻鼻观心,打算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下一条信息紧随其后:“我看见你了。”
周文远两年内第三次跳槽,由于频繁换工作,薪水无论如何也涨不动了,说起来便愤愤不平:“……其实这次也是我主动要离职的,要找更好的机会,又不是被开除了。”
盛嘉实双手捧杯,小口啜饮白开水。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气势逼人,凑近来时如战斗警报拉响:“话说你和陈斐是怎么回事?”
语气微妙,眼神暧昧,仿佛是说:你就直说了吧,我不介意。
真有意思。盛嘉实想。什么时候轮到你做爱情判官了?
他微笑道:“没错。”
周文远愣了一愣,抚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身体后仰,靠在酒吧的沙发上:“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她跟我不适合,她喜欢你这样的。”
“我什么样?”
周文远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忘形了,坐正了找补道:“比较会关心人的。”
盛嘉实只是微笑。他知道这小子心里掂斤播两地盘算着呢,不但把所有人都放到秤上掂量,并且心甘情愿地也把自己放上去,盛嘉实与陈斐,自然也要过秤的。收入、学历、样貌,如此种种,皆可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