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从来都不是我的。但如果你做过妈妈,”陈斐开玩笑,“养孩子有乐趣呀,就算孩子长大了要结婚生子要搬家,但看到这个孩子早早死掉,难免觉得可惜。”
“我看你还是财迷心窍了。”
陈斐是在一个月前接到钱方园的电话的。李坤在厚脸皮上确实有领导水准,要叫她回来,并不主动说,而让钱方园传话,因为想着她们总有几分交情。
北美地区的隐私规范要求升级,joyce被要求无限期下架接受审核,这对一个ug期的新平台无异于灭顶之灾,能不能挺过去,要看领导层决策是否继续投入。田然是专业打工人,来这里是为了带团队做业绩,可不是来同甘共苦同舟共济的,听说这个消息的第二周就辞职了。陈斐被叫回来,正是为了顶这个原本就是她的缺。
一场又一场汇报,要让资方保持长期信心,对赛道保持信仰……一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她住在钱方园家,两个人早出晚归,面容枯槁。钱方园早就说过要辞职,眼下这个当口却没有顺势辞职,陈斐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图个富贵险中求,现在想来却不是。
“还是脸皮不够厚。”她坦诚,“现在实在受不了了。”
“李坤说要不要继续做,下周就开奖了,你不再等等?”
钱方园看着她,脸上露出一点苦涩的笑:“……小斐你怎么这么天真啊。”
“什么意思?”
她凑到耳边,轻声说:“内部消息是,刚才开完会,这事儿就已经定了。”
陈斐的心脏怦怦跳起来:“定什么?”
她摊开手,表情无奈。
那块石头在心里哗啦啦地直坠下去。原来心底并不是平地,而是楼板,下坠之后仍能继续下坠。
走进办公室,昨晚通宵改方案的设计刚起来刷牙,见到她,睡眼惺忪地说:“那个事我们什么时候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