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说:“你的朋友也回去了噢。”
“不是我朋友。”
“怎么会不是你朋友啦。”
门外黑云压城,风卷残叶。她坐在门里喝茶,记忆翻涌上来。想起从前在一起自习,盛嘉实是个坐不住的人,动不动就要出门去做点什么,她坐在教室里,看外头天色暗下来,心里就想:他不会被淋湿吧?
心里有人,就总也跑不快。
傍晚时分,风雨渐渐起来了。民宿为防风雨关了大门,阿婆在一楼餐厅里播放电视新闻,讲台风正在对岸岛屿登陆,今日晚间至明日,本市将迎来特大暴雨,请各位市民注意出行安全。阿公挎着宽胶带从楼上下来:“妹妹,你房间里的窗户,也用宽胶带贴一贴吧?或者我帮你进去贴?”
“我自己来就好。”
阿婆讲:“不知道他上岸了没有噢,你那个朋友。”
“都说了不是我朋友啦。”
“看起来就是了嘛。”
她自有一番逻辑,说也说不通,陈斐彻底放弃挣扎,把鼻尖埋进豌豆饭里,大口吞咽。忽而有人敲门,把玻璃门窗敲得震天响,阿公赶忙去开,早上拖着行李箱离去的人,竟然又拖着箱子回来了,又是双脚泥泞、浑身湿透,狼狈地喘着粗气,显然是在路上遭了大风大雨了。
盛嘉实把视线撇开去,不知道自己在向谁解释:“码头停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