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初以为胡安说的舔狗,不过是乙方一贯做小伏低的态度,没想到周文远是真有点要发展发展的意思。这次叫他来纯粹是让他做壁花来的,攒个局,让这场面看起来不那么正式,也不至于尴尬。
酒过三巡,到九点多钟,室内的温度逐渐升上来了。盛嘉实本就还有点酒精中毒后遗症,来这儿只喝了两杯无糖可乐、上了一趟厕所,两次想走都被周文远拉住、而又明显不欲将他置于真正的对话氛围中。他在热情到真伪难辨的挽留中尴尬地再次坐下来,宛如坐在刑场。
陈斐倒是聊得很开心。盛嘉实想起大学时妈妈说陈斐,看样子就是个聪明有主见的女孩子,不像他,浑身上下写着傻不愣登好骗。她说这话时带点对儿子的疼爱,仿佛傻气也是可爱的特征之一,但事实上傻气就只是傻气而已。
对一个社会人来说,社会化程度的高低非常重要。周文远和陈斐都算是发育比较成功的类型。
“我真得走了。”他小声凑在周文远耳边,“明天还上班呢。”
周文远正要再次上演热情挽留的戏码,陈斐也跟着站起来:“我也是。去趟洗手间,等会儿一起走吧。”
理所应当是周文远结账。他掏完钱,满意地拍拍盛嘉实的肩膀:“多谢了。”
盛嘉实挤出一点呲牙咧嘴的笑。他今天太累了,没有精力扮演合格的成年人,像白骨精脱掉皮,几乎要露出原形。
“她真的是很适合我,你知道吧。”周文远笑笑,“我挺喜欢她的。”
也不问问人家喜不喜欢你。陈斐净招这种普信男了。
“家里条件也跟我差不多。”他算了算,半个后撤步,“算比我好点吧,但律师嘛,总是吃年限的。”
“什么条件啊?”
“她这个职级,在这种业务,算上奖金至少得逼近七位数了吧。听她下属说,她在信川也有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