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还堆在院子里的旧衣服,此时已经空了,那辆蓝绿色三轮也没了踪影。走廊下堆着酒瓶子,五彩斑斓的,很是壮观。
薛问均伸手推了推生锈的铁门,门没拴上,铁皮子随着动作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稍作犹豫便走了进去,边走边叫着刘东。
很快地,二楼窗户打开了,刘东从里面探出头。
他眼睛有点肿,看到薛问均的那瞬,便转过了身:“你走吧。”
很明显,他不想见他。
至于理由,昨晚他就已经表述过了——要不是薛问均,他会回来的,刘龙富也不会死。
很牵强的逻辑,但是对这个阶段的刘东来说,恰到好处。
两开的玻璃窗上头的锁仍紧紧扣着,玻璃还没补上。从防盗窗的缝隙朝里望去,屋子已经跟凌晨时大不相同了,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直萦绕的酒精味也消弭了不少。那惹事的炭炉仍在窗户底下,上面放了个不锈钢茶壶,看起来像是找到了正确的用途。
薛问均将试卷放在窗台上,卷子角轻飘飘的,被风吹得掀起来。
他弯腰顺手拿过一个啤酒瓶压卷子,等掂起来才发现里面是满的,凑近一闻瓶口处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白酒味。
瓶口用棉布塞紧,绑着根红绳,侧面的包装纸上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有几道不连贯的马克笔印。薛问均接着朦胧的天光照了照,认着上面的字,“07212 五三”,似乎是日期和度数。
这些清理出来的酒瓶里,有不少都是这样的,包装从白酒到啤酒不尽相同,但都在不怎么起眼的位置用马克笔标记着年份和度数,时间跨越三年,度数也从二十几到五十几不等。
——应该是从酒坊里打来的酒。
薛问均不停翻着,玻璃瓶身碰在一起发出阵噪音。
“你在做什么?”刘东质问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蹙着眉,有种被冒犯的愠怒。
薛问均起身,挥了挥手里的卷子:“今天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