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节气大雪之前,余江先落下了一片白。白色在风声中飞舞,打在玻璃上,更像是雨声。一天过去,已经积下了厚厚的一层。
天色渐沉,千篇一律的鎏金牌子出现在视野里。
刹车声响起,冷风吹过,树叶上挂着的洁白扑簌簌地落下,接触到体温后又融化,一层一层很快便将围巾打得潮湿。
薛问均不为所动地望着对面,不放过一个放学的小孩儿。
“不要找我。”
丁遥耳提面命的只有这一句,薛问均偏忍不住。
他自我安慰地想:路过远远地看一眼,应该不算是找吧?
豆豆,哦不,应该说林川。
小林川很快走了出来。他不大能适应南方的湿冷,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毛茸茸的帽子围巾手套一个不少,看上去愈发像一个球。
他长大了真的会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吗?
薛问均忍不住打量他那有些拥挤的五官,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倒真的越看越觉得像了。
小林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站在一边警惕地左右看看,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冲保安室说了句什么,不一会儿,门后便钻出一道瘦弱的影子。
是小丁遥。
围巾上的水珠划进脖子,薛问均不自觉地打了个颤儿,手也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小孩儿的头发都长得很快,她的头发终于不再像是得了癞子的了,不过依旧很丑。鼻头冻得通红,脸色苍白又瘦,圆溜溜的眼睛大得有些不成比例,像是瓷白的调味碟里放了两颗黑葡萄,随时都会滚到外头去。
她站定,打量了一下四周,眼里满是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