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问均面无表情地抬手,将照片扣在桌面上,再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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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薛志鹏蹲在柜子边找吹风机,还有些忿忿:“你就惯着他,都是你惯坏的。”
“薛老师,说这话你亏不亏心的?”吴佩莹抱着手,“这些年里,你打他还少了?”
“那是小时候。”
“扯什么呢?从小到大,只要他没考到各科第一就得挨打。你那教具都快断好几把了吧?”吴佩莹说到这里还是生气,“怎么没见你对自己这么严格呢?我也没见你捧几个奖回来啊。”
薛志鹏反客为主:“我就是不想他过得跟我一样窝囊。”
“哟,这又承认自己窝囊了?那先前他说你普通人,你生什么气啊?”吴佩莹三言两语便占了理。
“我跟你说薛志鹏,前几年,那是我被你骗了,对你这个教师文化人盲目崇拜。从上次之后,我可不管什么清北复交的,我只要我小孩儿活的高兴。所以,把你那套教育理论收一收,让我知道你再对我小孩啰里八嗦,老娘撕烂你的嘴!”
薛志鹏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低下去,还有惋惜:“要是衡衡还在。”
吴佩莹神色也暗了暗,“行了,别说了。刚吵的架又忘记了?别让问问上了心。”
“他不应该上心吗?”薛志鹏颇为不忿,“那是他——”
吧嗒,开门声。
两人齐齐闭了嘴。
吴佩莹转过头,扬起笑容,语气轻松:“呀,弄好啦?”
薛问均垂着头,灯光倾斜着打过来,让他另外半边脸陷在暗色里。
他手里攥着书包带,一直到骨节发白才嗯了声,说:“我回房了。”
“去吧去吧,别弄得太晚啊。”吴佩莹道。
薛问均点点头,锁好门,靠在门上缓了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