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感怀良多。”
“正因为无能为力,无奈的人才会感怀。”
远志定睛看着她:“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织罗眼神闪躲:“就是觉得,自己分明有许多烦恼,也付出了很多,可到头来,能捏在手里的还是寥寥无几。”
远志壮了壮胆子:“是侯爷纳妾的事吗?”
织罗想了想,才道:“也不是,我和他本就没那么深的感情,盲婚哑嫁,平平安安互不干涉,也就那样了,如今我身子不便侍奉,多添一人,又乖巧本分,还有大夫人看着把管理内院的权又收了回去,也好,既帮我纾困,他呢,又多了朵解语花,我自己锦衣玉食,无事操心,皆大欢喜。”
此时风乍起,落叶轻打窗棂,有些萧索。远志恍惚有点知道了,织罗的失落是因为这个。
织罗低头看了眼隆起的肚子:“再说,日后还有他陪着我,终究也不是一无所有,南柯一梦……我希望是个男孩,这样一辈子就算有了保障,就算这侯府什么都不属于我,但有了他,他便是属于我的。”
听者远志默默沉思,织罗身在侯府固然养尊处优,说起来比起外面的妇人其实快活许多,然而还要这样苦闷,远志不由想到顾家的姨娘,当初为她诊出喜脉,她也是这样苦闷,难道在婚育面前的女人,就逃不过苦闷的心情吗?
她抬起头,佯装开朗的样子,轻轻在织罗额头上一敲,责怪她:“我看你是太闲,要像我一样忙里忙外的,就没多愁善感的功夫。”
织罗方才刚说得快要昏昏欲睡,此刻被她一敲,醒了过来,笑了笑:“你也跟我说说,你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远志一五一十地将这段日子天一堂易主,与庄达的重逢,连同陈洵的失踪都说了出来,只是藏了些,瞒了些,没将那最要紧的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