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良低头阅卷,一份份勾勾画画看过,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更多的是中规中矩,打了个哈欠,眼前一层薄薄的泪,消了,再低头,再拿出一份卷来,却是越看越奇,怪道:这字迹,似乎是没见过,却又像见过。
穆良感觉不好,总有种玄妙之感,问他是不是远志。都说人在落笔时,哪怕练不同字体,或勾或折的习惯也是改不掉的,穆良脑中蹦出一句话:这字迹却有点像陈大夫。这句话不提也就罢了,一提便如何都按不下去,再一看,越是觉得都在佐证自己的猜想。
这时候,李济却来了:“怎么样?备选的后生,可有不错的?”
他一脸不苟言笑,任谁都看不出他也是为了远志而来。
“此番是初步筛出些已懂医理的,只不算差的,就都能留到下一关。”
纪大夫说话间,李济已拿起桌上的卷子翻看起来,游览一遍,目光停在穆良手里的这份上。
“穆大夫呢?”
“亦是如此。”
李济细细看来,眉毛却渐渐凝了起来,他对远志了解可比穆良更多,一眼就看出她的字迹:“这份卷子,穆大夫有何高见?”
“言之成理、一针见血,无多余赘述,直切要害,是为优等。”
李济听穆良如此评价,心中没点骄傲是骗人的,可一想到若让她通过,下一轮她一个妇人要与其他门生当面辩论,他作为评定者,该如何定夺?让人知道她是女子,就怕是自找麻烦了。
此时纪大夫站了起来,好奇拿过远志的答卷,看了眼,见穆良踌躇之状:“的确,如此优异之人,自然是通过了,穆大夫你还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