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堂的徒弟收入多少我不知,但金陵寻常药铺给伙计也有三两,那些钱是你自己的,我不过问,你也不用急于与我划清一分一厘。你我即便没有夫妻之实,我也做不出趁火打劫之事,与你还要斤斤计较,而且我俩在金陵也不算大户人家,这些不过是保障我们的日常开销,若这都要论出个长短多少,也未免太过小家子气。”
陈洵当先生多时,此话的意思远志明白,只不过这口气像是把她当成书院门生,有些教训之意,她倒不是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作为过来人,女子手里还是得握着些钱才好。所以你日后赚来的,也要收好。”
远志心一动,这话和刘茵说过的一样。
陈洵见她不言语,以为自己说错话:“怎么?我谈钱,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远志立刻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那若你每月八两银有盈余,这多余的钱该如何用?眼下年号也改了,又是新的时局,是不是该多一些筹备,好应变革?既然都在陈宅,外人也道我俩是一家,总是要风雨同舟才是。”
“你怎会想到这些?”
远志苦笑:“以往在家,也是不管的,只是如今却觉得,时移世易或都是弹指一挥间,若时移,人却不动,将来若要选另一条路走,恐怕就没那个本钱了。”
陈洵望着远志凝眉思量的样子,却忽然想起她在医馆穿着男装大声喊着师父的那段日子,还在胡想,当初那个阿元大夫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却见远志起身,从一旁拿来了纸笔,提笔要写:“我先将这几日要采买的东西写下,你且看够不够。”
见陈洵点头,远志写了起来,陈洵默默地看,却见的是每间屋子,进出趁手的该有什么,一一写就,簪花小楷十分秀丽,顷刻间便写满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