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锁片薄的就像一把刀子,一刀刀将她凌迟,人在受伤的时候,会流血,因为血是热的,所以会让人觉得温暖,这就是她现在的感觉。
她一把拉下,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光着脚冲了出去,却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人。
她在大街上疯狂地叫着:“孩子!”
回答她的只有清晨寂寞的鸟叫。
她喊不出第二声,只能跪在地上,痛哭不已,那是迟来了十多年的痛哭,她终于还是不得不还了。
许恒其实听见了她那声凄厉的叫声,也知道她是在叫他,但是他没有回头,也没有附和,就让那两个字随风飘荡在江州,像走不出去的孤魂野鬼,所谓杜鹃啼血,大概就是如此。
这样最好,送师父师母到达,他也要走他自己的路了,就让这段出身留在江州吧,他和远志,都将走他们自己的路,而他并不想带着这段过去走新的人生。
他已经率先一步陪师父师母离开江州,走的时候,远志和陈洵一路相送直到城门口,与他们告别李济的那次一样。旧景重现,人却不再,大家百感交集,终不过是感叹一声,然后各走各路。
生活嘛,哪有样样都能如意的呢。他和远志,或许哪怕那个卉萝巷的女人,也不过是各做了各的选择罢了。
茯苓和远志站在一处,戚思宽望着他,最后一次问远志:“茯苓还是跟着我们吧。”
远志转过头看着一脸懵懂的茯苓,很奇怪,他住在陈宅的这几天,倒是很乖,没有哭也没有闹,他好像很喜欢在陈洵身边,陈洵看书,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看,也知道不该叨扰他似的。
听见陈洵先说:“他挺喜欢我,不见茯苓,远志也不放心,就交给我吧,我会照顾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