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思宽心中叹息,有些时光真是回不去,有些心气也再拾不起了。
思虑间,两人已经行至郑家别院,门打开,戚思宽终于见到了刘茵。
面见长辈,刘茵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举手投足都是大方得体。只是一声戚伯伯,气若游丝,听起来就已经是油灯将枯。
唉,还是一盏新的灯呢。
戚思宽可惜,一个羸弱的、纤瘦的女孩,和远志一般大,就像另一个远志一样,只是经历了很多苦楚。刘家金家的混账事,最后就是压在了这样一个姑娘身上,他们也真是狠得了心。
戚思宽不免想若远志未来只是因为嫁了人,就要受这样的苦,他余生良心怎能安?那将会是怎样的心痛。于是更庆幸,早一日看出庄家真面目,没有让远志步刘茵的后尘。
刘茵此时还不忘规矩,本还要躲到屏风后,却被远志拉住:“都不是外人,这时候还要拘那些礼做什么?”
刘茵脸一红,还是有些羞涩的,只是抬头见戚思宽板正的脸上无异,似乎也不好太扭捏。她伸手,露出一截腕子,只有在小时候才触到过男大夫的指尖,时隔那么多年,自己都忘了无忧无虑的日子是什么样,她也是才重新习惯。
戚思宽正色把脉,看她的眼、舌、皮肤,远志与他也是一脉相承,望闻问切后,戚思宽并没有马上做出诊断,而是思考片刻,对刘茵道:“刘姑娘,我如今还是叫你刘姑娘吧。”
“戚伯伯请说。”
“你的医案远志一直记录在册,我也已经通读过,她所断为阴阳毒大体是没错,以白虎汤为底,不同症状对以不同药材也没错,只是阴阳毒病理复杂,病程长,病症险,从医者的角度,我需告诉你实情,你的身子基底太弱,可是病却很凶,如今药治,也要仰仗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