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比丘尼果不其然还是要刨根问底,拦住远志:“施主且慢,贫尼这两日起来就头疼得很,可是病症又加重了?大夫瞧瞧可有办法?”
远志见她上钩,也不能让人瞧出高兴来,只好说:“今日恐怕不行,若师父愿意,可下张拜帖,写清缘由,道明只有女眷,送到戚家医馆,我或能来此处出诊。”
比丘尼记下心来。
两人走出永福庵,织罗才敢对远志说,其实刚才,自己心里紧张害怕极了,生怕那比丘尼识破为难,不准她们再来,更没敢想事情竟然能这么顺利。
“你怎么一眼就看出她有顽疾?连病因病症都能料到?”织罗好奇。
“猜的。”远志扭头,只见织罗小嘴微张,有点小小的惊讶。
“那我怎么觉得真真的。”
“不然怎么能让她信呢?”远志笑:“我见她年岁不小,身材肥胖,初见我们时的急躁样子,你给她玛瑙牌她照收不误,可见是平日拿惯了好东西的,生活肯定讲究奢靡,这样的人医馆的医案里又不少,推测了五六成,后来你同她说占卜之事,她竟有些将信将疑,人若有了慢病,久治不愈,耳朵便打开了,不论是谁,只要说的有三分道理,就当成十分信。这就把原来的五六成变成了八九成。”
“所以不是攻邪,是攻心。”
织罗以为远志会高兴,却见着远志的气息和步履都沉了下来:“没想到,学医学医,学到后来却要拿来骗人。”
上不欺星辰,下不欺鬼神。现在眼前的,没有星辰,没有鬼神,只有佛前几个人,人最能欺人。
“可是,我们是为了茵妹妹啊。”织罗给自己开脱:“不算骗人,况且那比丘尼原本也不僧不俗,也是她骗佛祖,骗我们在先。”
骗了人,只有佛会看去,佛看去了,就有报应。
远志心中暗叹:“罪过罪过……”
织罗没有听见,直问:“那,你真要帮那比丘尼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