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与男子,天地阴阳之别,却是一套衣服就能隔开的两个世界。
穿上女装,她是养在深闺的戚姑娘,姑娘的世界很简单,婚嫁、清白、生儿育女,连话本里女子的结局也是找一个读书的秀才,送他上京,只要漫长的等待,等到他高中,便是一生。
可纵使这样简单,她仍喜欢穿男装的日子,这样她能学自己想学,做自己想做,她要笑可以不遮掩,要怒可以不迂回。男子的一生不易,考功名,求利禄,治国齐家,不论怎样总要找到安身立命的本事,确实难,然而此关过不去,大可以另寻别处,总能有出路。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女子毕生所求的东西,才会在他们的世界里不值一提。
刘茵绕着手里的丝线,听远志侃侃而谈,好奇:“做男子若真那么好,为什么我阿爹和兄长每天疚心疾首的呢?”
织罗抢道:“他们愁的是开枝散叶、大展宏图,即便不成,最不济也是个穷苦的男人,若他是有家室的男人,吃的苦,女人定要一起吃,可女人的苦,男人却不用吃。”
刘茵抿了抿嘴,没再说下去。
她不说,织罗却又想到了别的事:“诶?我听说,你阿爹或要调到茶运司去,那不是肥差吗?为何还愁?”
“他们的事我不便探听,只知道,或要到川蜀去。”
“川蜀?怎去那么远的地方?”织罗猜,难道是刘老爷官场得罪了人,有人要害,还是惹上了事,有人要保?听说京城换了人做主,再过除夕,年号都要改,还是时移世易,波及到了刘家?
刘茵摇头,又是不知。
“那你怎么办?”远志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