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那段时光,为了让自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虑太多,于是我近乎将生命都投入到学业和科研上面。
某天,博导带来了个华裔学妹,叫做方晚。
她天天喜欢在做科研的时候,跟在我身后问问题,我瞧她性格外向、热络、不怕困难,身上有几分年少时徐芊越的影子,于是对她颇为关照。
结束博士生涯之前,我的导师和团队挽留我留美,我拒绝了,那时候方晚也在,导师惋惜地问我为什么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我说我想回家,我知道我能去很多地方,但我只想回家,回到她身边。
他们见我如此斩钉截铁,以为我是中国式的典型孝子,纷纷对我举起赞叹的大拇指。
其实我很自私,我只想回到徐芊越身边。哪怕只是在同一片国土也好。
回国后,我进了省医院心外科当起了一把手,后来申请到了国自然基金课题,需要常驻学校做实验,院领导们以及不少高校都朝我投来了橄榄枝,但我还是坚定地选择回医大,并且一呆,便是多年。
工作以后,我的生活近乎要被省医院的病人和医大的学生占满,忙起来时,需要省医院与学校两头跑,但我依旧乐此不彼。
一方面,我想为母校的医疗事业添砖加瓦,另一方面,每次疲倦后回到医大,看着校园道路上稚嫩的学生面孔,我都会怀念起当年。
我总是自嘲,要是当时勇敢一点,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但人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从留学开始,我每年都会给徐芊越写一封贺年信,但始终无法鼓起勇气寄出去。
收到了又能怎样呢?我照常还是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