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家里赌桌上的钱,去学校请客,事后被他爸告到学校去,我又因为拿了他一袋牛轧糖被动参与了集体罚站,鸡皮蒜毛的事情多了,林林总总的,我便跟周围人立誓:我往后要离这家伙远远的!
但往往事与愿违,这机灵鬼总是能轻易拿捏我的软肋。
不是我喜欢的糖果,就是小儿图、弹珠,知道了我这人爱贪小便宜,有钱能使我推磨,所以他总是拉着我一起涉险,而我年纪小、格局也小,总是被这些蝇头小利所诱导,迷了心窍。
当然,知道我和江铖涛势不两立的那群人同样知道我属意梁仕沅,因为从梁仕沅回老家上学开始,我就不再成为江铖涛的跟屁虫了。
我开始盯上了这个城里来的,脸蛋白里透红的书生,要不怎么说,都是美色误事,我以前总是取笑江铖涛学着他爸吃醉酒的模样发癫,现如今,但凡跟梁仕沅有关的事情,我也会酒精上头般地发癫。旁若无人的那种,情不自禁。
第一次见梁仕沅时,还是在初三的班主任办公室。
作为班内为数不多、学习好的女滑头,我光荣地被赋予了“每天负责收班级作业,下课后便把各个课代表交上来的作业汇总,放回班主任桌上”的任务。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去给班主任送作业,便遇见了被梁爷爷带着去学校办入学手续的梁仕沅,乖巧地跟在梁爷爷身后。
他话少,面对办公室里几个老师的提问,都慢条斯理地回答,原本白皙的脸上许是陌生胆怯,逐渐染上了红晕,白日透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朗和明俊。
我一个乡下孩子,何时见过这般光景。
我见过的大都是与江铖涛般泥鳅似的小伙子,天天上下乱窜,偶尔被家里训斥也是狼叫般的一通乱哭,如此慢条斯理的还是头一回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