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速,雨势减弱一些,他停车回头察看她的情况。靳步还在休息,呼吸平稳,看起来状态还可以。
相关单位来电,高昇小声地回复着,顺带交换最新情报。他办妥一切,径直往医院赶去。他要确保她安好,检查自然是必要的。
袁敏聪的车也下了高速,被困在市区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流。他的视线跟随快速工作的雨刮,心头的烦闷也被刮去,隐约感到不安和内疚。
天气不稳定,雨势时大时小,电闪雷鸣,盖不住司机们的鼓噪,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像一道道催命符,听得人心慌。袁敏聪紧握方向盘的手心直冒汗,喉咙干燥。他没想到这场豪雨持续如此之久,也不知道靳步怎么样了。
他到底是个底色善良的男人,面对靳步从来心软,今天这般强硬,还是第一次。他开了机,给靳步打电话,却关机了。
他狐疑极了,分神注意前方交通,手里一遍一遍地回拨——还是关机。
他开始害怕,喉咙越发干燥,像龟裂的大地。他神色慌张,不断吞咽不存在的口水,干涸的肌肉粗鲁地互相摩擦切割,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气弥漫口腔。
靳步失联了。
袁敏聪不顾后果,强行掉头,被附近的司机们怒目相送,纷纷用喇叭声发泄不满。他一路往丢下靳步的位置赶,但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那里让靳步下车,耗费好一番功夫,才回到他们分开的地方。
那片荒废的田地,哪还有人影。
袁敏聪在田地狂奔一段路,浑身被雨打湿,裤腿溅满泥点子。他气喘吁吁,四处张望,没有发现靳步的身影。
此时,他惧怕的情绪达到顶峰。他暗暗发誓,只要她没事,他可以暂时不计较,也可以为她付出任何代价。
暴雨如注,掩盖了袁敏聪的祈祷,在最需要奇迹的时刻,没有任何奇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