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直面自己的愚蠢和可悲,却不想在他面前承认。
钟笛没去看凌程的眼睛,她扯一下唇角,慢声说:“对啊,因为吃了药,经期推迟了五天,第三天的时候我就慌了,以为是药没吃对或者没有药效……我以为我怀孕了,所以给你打那通电话。一场乌龙,别问了。”
凌程再一次被推至那个火山口,这一次的岩浆却是冰冷的。
他就这样,被暴风雪席卷着的熔岩,死命地裹挟。
又用尽全力冲进那场错位于赤道的冰川。
他只是试想了一下她打那通电话时的心情和她会说的话,就已然觉得自己该被千刀万剐。
钟笛正想离开这场风暴,一击重重的耳光声响起。
她匆忙回头,凌程的手掌刚刚落下,他垂着眼睛,像大雨中的一颗被飓风压弯的树,神识如飘落的树叶,即将碾进脚下那滩烂泥。
第37章 37
钟笛的心重重一颤。五年前最后一次见面,他在湖边苦苦哀求自己时的样子也远没有眼前这一刻令她动容。
时过境迁,昔日的执念早就化成烟雨随风而去。
嘴上说着的恨,午夜梦回时的怨,被繁忙的生活和快速流淌的时光稀释、软化。
是残酷的现实将她从那场迷雾里拖了出来。
凌程是迟到的迷路人,再一次跟她错位。他在五年之后,终于走到了她奋力才爬出来的那个泥潭,不假思索,一脚踏入。
钟笛并不相信感同身受,他此刻的懊悔也必定不能跟她当年的绝望达到同等量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