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因为不久后我做手术,你漠不关心……钟笛,你知道我那次做的什么手术吗,我告诉你,那次我就是换人工瓣膜,那之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抗凝,直到去年我第二次换瓣,才换成生物瓣,钟笛,你知道什么叫生物瓣,什么叫机械瓣吗?连香蕉都仔仔细细问了我手术过程,问了我术后康复,连她都知道我要是运气不好,不到十年就要第三次换瓣膜,你呢?哪怕你不问我,你又想过从其他途径了解吗?
还有陈靳跟我的聊天记录,你又何时看完整过,我如果心虚,我为什么从来一个字也不删!
为什么想分手,为什么……因为我也觉得你不爱我了。所以我急着提出订婚,又想跟你生孩子,想彻底定下来。可这一切在你看来,又成了我在逼你妥协,逼你去美国。
钟笛,我知道这些话你根本不会信,你怎么会相信一个骗子的话呢,但事实就是如此。我还是那句话,骗人不得好死。”
凌程也没想到他这番解释会如此顺畅,他完全没有打过腹稿。
大概是这番话的内容在这些年里,反反复复出现他深夜运转缓慢却清晰的脑袋里,清晰到刻骨铭心。
他总是像个雕塑一般置身于黑夜时,才敢放纵自己的计较和委屈。
在钟笛心里,他必须从头至尾全神贯注爱她如初,他稍有懈怠都会是不爱的证据。
钟笛始终靠在门框上,浑身上下的神经都在拉扯她的理智和感性。凌程的话说完,她偏过头看着凌程放在客厅里的画架,抬起手,抹去眼角的痕迹。
平复了足足三分钟后,她转过身,面对凌程站着。她在他的眼角也看见微红,鼻头一酸,缓声开口,对他说:“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得怎么平衡爱和自尊心,对不起啊。”
凌程愕然抬起头,他没想到自己等来的会是一句对不起。
钟笛很快又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一直说恨你,无非还是心里放不下,嘴上不承认罢了。你前天那句话其实说的没错,我们毕竟在一起那么久,所以我对你依然有熟悉感和依赖的。但是凌程,我说想往前走,不是一句气话,我们俩终究不合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