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笛停了手,往边上避让几寸。
凌程蹲下来,摘了墨镜,把花放在墓碑前。他看着墓碑上美真的照片,心里像被美工刀快速划开一个缺口。
他对钟笛说:“就算是当时我们俩已经分手了,你也应该要告诉我的。”
钟笛不接话,把擦灰的纸巾揉成团,起身,打算先走。
“你等我一会儿,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
凌程看着钟笛的背影,嗤笑一声,叹着气对美真说:“美真姐,你瞧瞧,明明是她伤了我的心,到头来她比我还……”
“凌程。”钟笛顿住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人。
“你说。”凌程与她对视。
钟笛沉了沉眼角,问他:“惺惺作态,是打算再骗我一回?”
“骗”这个字她不是第一次用了。时隔多年再听,凌程的心态比从前要从容许多。在这个“骗”字面前,惺惺作态都算不上是难听话。
她可不是被骗了嘛,没有结局的漫长初恋就是一场骗局。只是她不承认她的过错更大,更不承认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纵然也有千错万错,可他从来没有背叛过她。
“你还能再上当吗?”凌程话落,回过头,继续擦拭墓碑上钟笛没有擦干净的灰。
钟笛抬脚离开,声音越飘越远,“最能报复我的方式,是你把你跟王梓伊的结婚请柬扔在我面前,我要是不去,你必定心中窃喜,认为我还放不下你,揣测我在家痛哭流涕。我要是去了,那得损失一笔份子钱,我肯定会难受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