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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亲爹在替儿子打算了。

江北驰挺直背脊,清秀的面容有了浅淡的笑意,柔和了脸上过于锐利的线条,“房子我要了,车倒是不必,我自己买,但也没办法随便就哄人跟我走,至少,得先求个婚吧。”

这话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口气里却听出了没什么底气。

主任被说得哑口无言,呐呐点头。

“那婚戒……”

“不用了,我自有打算。”

横在结婚这件事前面的,还有很多,浪漫过头也只是给裴浅海负担。

出发南丰的时间还是压在暑假后,可是从六月开始,一周三天,他还是得过去带刚出茅庐的资浅住院医师。

补贴加倍,辛劳自然也加倍。

可辛劳没什么,他始终放在心上的,是这几个晚上,裴浅海在夜里无意识反复哭泣的事。

他问过精神科的同事,了解这是一种自我调节的机制,用来平衡被压抑住的潜意识,最好的解决方式是药物跟谘商同时介入。

他蓦地想起一个人,一个远在德国的人,才想着是不是要拨通电话过去,转角经过精神科,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往诊间里走了进去。

他抬头看一眼,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微微握成拳,心境复杂起来。

可同时,又感到欣慰与惆怅。

她倒是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坚强,可是这坚强长错了地方,她还是习惯自己一个人调干。

他人就在医院,距离她不到百米的地方,她一回头就能使唤,可是她就一个人,默默的挂号排队看医生。

其实心里面清楚知道,就算表面上一切都风平浪静,但后遗症却还在她的生命里顽固驻扎,就像被火烧过一样,伤口会好,但是疤痕永远都在。

精神科靠外的白墙上,江北驰白袍的袖子卷至手肘,一双手看似松散插在口袋里,可口袋里的双拳,却是握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