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嚴肅得近乎殘酷,裴淺海摸不透他在跟人說私事還是公事,只覺得腦子一片暈,得靠著公車站牌桿子上才站得穩。
酒精在身體的催化下越來越蒸騰,腦袋開始隱隱發疼,裴淺海終於懂了,原來靠酒精麻痺是錯誤的,但明知方向錯誤,人的本性依舊會像飛蛾看到熱火,執著飛撲。
可眼前人不是火,他是月光,清冷,卻暖。
人的本能是往美好事物靠近,難得月光降落凡間施捨恩典,她怎麼能不動心。
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她一步一頓慢慢往他的方向走,在他毫無防備時,慢慢伸手,擦過他身上那件厚重的衝鋒衣,從後背輕輕抱住……
終於,她擁抱住月亮。
身後突然貼上一股溫熱,熟悉的馨香淡淡傳來,正低頭打字的江北馳一愣,懶散輕慢的面孔上慢慢露出一絲難得的錯愕。
像是被日光擁抱,周身慢慢襲上一片融融暖意。
他慢慢回過頭,看到裴淺海閉著眼睛擁抱著自己,表情一點一點陷入不確定,男人喉結緩緩滾動兩下,連帶聲線都冷硬起來。
“裴淺海,誰教妳從後面偷襲男人的?”
但女孩閉著眼,全然沒聽見。
她陷入自己的夢境裡,一場不想醒來的夢。
……
江北馳想,他解過最難的方程式、讀過最艱澀的文獻、站過全世界醫者都嚮往的大學殿堂,卻解不開一道名為裴淺海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