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餐厅里的交谈声也渐渐淡去。
外头的大雨在深夜迎来最高潮。
冷风刮过,顺着衣服的缝隙灌进毛孔里,裴浅海缩在沙发里,怔怔忘着窗外朦胧月色,彻夜未眠。
隔天一早六点半,迎接的巴士准时在民宿外等着。
小屋外赵喜喜已经把行李搬上车,裴浅海把小巧的硬碟交到赵喜喜手上,顺道嘱咐,“这里头有昨天的照片,柯医师跟周医师的各有一千张左右,还有他们发表演说时我也录下来了,交差应该没问题的。”
有上回经验后,裴浅海也学聪明了。
给对方超出预期的东西,让他们少来烦自己。
听见她的声音,周宜德拉开小巴士的窗户,从车内探出头对裴浅海挥手,“裴小姐,要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这里还需要什么叫留下的人拍,妳不用跟着一起折腾。”
周宜德那一张方圆脸上清楚写着司马昭之心,裴浅海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轻声细语回,“不用了,我签了合约要待三天就得待满。”
轻易给他吃了一记软钉子。
周宜德摸摸鼻子也不再吭声。
一旁看好戏的赵喜喜窃笑两声,把硬碟放在包里,不经意碰到她冰凉的手,再看她眼下的黑青,有丝担心,“浅海,妳昨晚是不是没回房睡?”
裴浅海也不隐瞒,老实承认,“嗯,我在楼下整理档案,怕吵到妳就没上去了。”
“那怎么行,所有活动都在今天,趁现在还早,妳快点上去补眠,我让……”看了眼刚下楼的江北驰,忙喊着,“江医师,我们浅海昨晚没睡好,我让她上去补个觉,你十点喊她行不行?”
一身短白袍搭配黑裤的男人停下脚步,看了下裴浅海眼底的黑眼圈,没推辞,“行。”
江北驰高她将近二十公分,这会站在她面前,只低垂了视线,竟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