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她都懂,可是才十几岁的孩子根本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伯父伯母养她几年,给她一片屋瓦,一碗热饭,却从来没给温情。
初潮来的那一天,她花光了身上的零用钱买了一包卫生棉,再用仅剩的零钱搭公车回家,一进门就哭着说:“爷爷,我不想住在大伯家了,我想跟爷爷一起,饿肚子也没关系。”
当时爷爷无可奈何,带着她一起生活了大半年,直到父亲又一次出狱。
爷爷怕他动了歪脑筋将唯一的女儿怎么了,打了电话让小姑姑连夜来将她带回西京市,就这样一直养到了国中毕业。
可是在姑姑家,也未必全然都是好事。
小姑姑跟沈瑶待见她,但姑丈不喜欢她。
理由都大伯母一样,谁会想替别人家养孩子。
当时小姑丈还没中风,是家里的顶梁柱,高兴不高兴都左右家里的气氛。
以至于高中时裴浅海就选择了住宿制公立高中,努力念书考试,申请奖学金补助,决心再也不依附人过活。
往事历历,可是谁对过她好,她一直放在心上。
沈瑶知道裴浅海的性子,也不勉强,在叮嘱几句后,在电话要挂上前不忘提醒,“杨朝办公室在a区地下室,妳千万记得要搭a区的电梯,知道吗?”
“记得了。”裴浅海坐起身,坐在床边听沈瑶又要开始长篇大论,赶紧出声打断,“姐,新年快乐。”
好不容易挂了沈瑶的电话,裴浅海坐在床边发了好一阵子的呆,看到床边那件帽 t,她慢慢回过神,思考片刻,在心里面偷偷做了打算——
她要假装忘记,然后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