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她似乎得到大赦,十分高兴。
“是,但之后我还会来找你。我叫禾柯,我还会来找你的,记住了吗?”
刘澄钰点点头,她又不是喝醉了,头脑清醒得很啦。只不过,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怎么感觉十分的危险呢?
回家后,禾柯特地打了电话给自家母亲,平时多要紧的事,也是言简意赅,十分钟内结束,被他母亲形容为无情的他,这次也是一样的风格。没有开场白,没有问候,直奔主题的内容只有一个,刘澄钰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精神方面的刺激,导致性情大变?
禾母对于他会问这个十分意外,生怕晚一秒回复,他的兴致就会消失一般,虽好奇心旺盛,但没一句多余的旁敲侧击,很肯定地告诉他没有。
刘澄钰小时候身体比同龄人瘦弱,但并没有什么重大的疾病,也没有受过什么精神上的打击。应该说,正因为她小时候很容易生病,她爱女成魔的父母心疼得不得了,别说打击,对她简直有求必应,百般呵护。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把好端端的一个活人养成废柴。禾柯这么想着。
“那孩子接触的人很少,但绝对是个懂事、礼貌的好孩子,你见到人家可别太凶啊。对了,你会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已经见到她了?澄钰还好吗?”
“就我的标准来说,她已经快残废了。”说完,禾柯挂掉了电话。应该说只比没有自理能力的病人,多了一个叫外送的技能。
懂事、礼貌能当饭吃吗?一大把岁数还宅在家里不分白昼地打游戏,心安理得地耗费大把时间,这可比狂妄、无礼还要严重吧,根本是做人的方向出了问题。真是令他大开眼界,这种人竟会存在于他童年美好的记忆中,她的存在是对他过去的否定,是对他的宣战。
到了下一次休假,禾柯在和上次一样的时间按响了刘澄钰家的门铃。
这次开门的速度倒是很快,刘澄钰见是他,就像见到什么约定要聚会的老朋友一样。
“禾柯,我想起你是谁了。”她像献宝一样,“你是马阿姨的儿子对不对?我妈妈时常跟我提起的,我就觉得这名字很耳熟啊,想了整整一个礼拜终于想起来了,你们全家不是移民了吗?”
时常提起的人还要想一个礼拜吗?算了,省去自我介绍倒是件好事。他看她还是那种白得不健康的脸色,还是那件有些大号的家居服,包裹着她瘦小的身体,像个十分碍眼的小鬼。
“走吧,收拾一下,一起出去放风筝。”禾柯说。
“啊?”
刘澄钰期待着自己得意的发现能换来对方热情的回应,但眼前这位……上次就觉得有点可怕了,之后想想,可能是她的大脑缺氧下的错觉。今天仔细一看,真的是还不是大脑缺氧啊。真的要说,也是很标准的五官,应该算英俊那类吧?身高也很正常,可往人面前一站,就是有种气吞山河的气势呢。
而这位正散发出一种“多问一句就扯断你脖子,只管跟我去放风筝”的气息。刘澄钰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的大危机,“不去。”刘澄钰简短、俐落,但底气不太足地回道。
“这是对你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吗?”
刘澄钰扭头,看看外面晒得整个阳台的植物闪闪发光的烈日,心中更为坚定地摇头,“那个,恩人,你人都特地来了,干嘛还要出去呢?进来吧,我们家有电影dvd,要不要一起看?”
“我特地来就是为了带你出去。”禾柯双手抱胸,表示自己的耐心不多了,她的脖子有危险。
刘澄钰讪笑着退后两步,“不要,现在外面好热,我要在家吹冷气。”
“你不觉得空调很可怜吗?要是人的话,早就过劳死了。”
“不行、不行,这个天气出门,死的就是我了。”刘澄钰说完,就转身进去屋里。
见他竟然跟进来,刘澄钰刚才见到他时的那种喜悦已经荡然无存。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不是关系很好的阿姨的儿子吗?如果是坏人,这也太嚣张了,突然间说什么放风筝,她才不要。她上一次在这种烈日下出门还是因为卫生棉用光这种生死攸关的问题,还只是去楼下的便利商店而已,那大概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
“你是吸血鬼吗?放心吧,不会死的。”
“那、那晚点好不好?或者等阴天、下雨再说。阴天的话,我出门就舒服很多。”
“所以你是某种妖怪吗?”
“是姹女,姹女你听说过吗?”天啊,不要再过来了好吗!刘澄钰提高了音量,“我就是那种宅中之宅,走出家门会缺氧,晒到太阳会融化,被人群围住就想吐的超级宅。所以说,没什么事就不要出去了吧。”